总有一些话 来不及说了(不…别带走她!)
总有一个人 是心口的朱砂(星核…)
想起那些话 那些傻 眼泪落下(许诺了未来!)
只留一句 你现在好吗(它会,吞噬所有)
如果爱忘了 泪不想落下(母亲大人,快停下)
那些幸福啊 让她替我到达
如果爱懂了
承诺的代价
不能给我的
请完整给她
(母亲大人)
我仍能清晰复现接任仪式的那一日——
寒风如刀,割裂贝洛伯格的天空。永冬广场的克里珀神像垂首俯瞰众生,石雕的巨锤上覆满冰棱,仿佛连神明也被这七百年的风雪冻僵了身躯。前任大守护者的遗体躺在水晶棺中,面容苍白如纸,唇角却凝固着一丝释然的微笑。她终于从这永恒的苦役中解脱了。
我跪在神像前,权杖的裂痕硌疼掌心。
那裂痕是初代守护者阿丽萨的遗物。史书记载,她在最后时刻用权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以血肉为媒介发动禁术,将裂界扩张延缓了三天。权杖从此再未修复——历任继任者说,这是为了铭记存护的代价。可当我摩挲那道裂痕时,只觉得它在无声嘲笑:看啊,又一个自愿戴上枷锁的愚者。
布洛妮娅的咳嗽声刺破了死寂。
她裹着过大的貂绒斗篷,小脸冻得发青,却固执地拒绝侍从替她系紧领口。七岁孩童尚不懂何为「大守护者」,只知道母亲要接过一柄比她人还高的金属权杖。当主祭高呼「以克里珀之名,赐汝存护之志」时,她突然挣脱乳母的手,跌跌撞撞冲上祭坛。
「妈妈!这个给你——」
她摊开掌心,躺着一颗用锡纸捏成的星星,边缘还沾着融化后又冻结的糖浆。后来我才知道,她偷偷溜进厨房,用三天时间向厨师长讨要废弃的糖块,在壁炉边一点点烤化、塑形。此刻那颗歪扭的星星正在寒风中迅速变脆,像极了我们岌岌可危的文明。
「它会保佑妈妈不被怪物吃掉!」
观礼席传来压抑的笑声。我单膝跪地,任由她将糖星塞进我胸甲缝隙。她冰凉的手指擦过我脖颈时,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权杖上——不是雪,是我的泪。
深夜,我屏退所有侍从,独自走进历代守护者的陵寝。
幽蓝的冷光从地髓灯中渗出,七百具棺椁如同沉默的军团。初代阿丽萨的棺盖内侧刻满指甲抓挠的痕迹,传说她在咽气前突然发狂,高喊着「他根本听不见」。第十任守护者叶卡捷琳娜的日记摊开在陪葬台上,最后一行字被血迹晕染:「下层区爆发暴动,处决三千四百人后恢复秩序。」
指尖抚过那些发脆的纸页时,星核的蛊惑第一次有了预兆。
陵寝深处的阴影忽然扭曲成漩涡,某种介于蜂鸣与嘶吼的声响在颅骨内震荡。等我回过神时,权杖已深深插入石砖缝隙,而我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刚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妈妈?」
布洛妮娅抱着破旧的布偶熊站在门口。她赤着脚,睡衣下摆结满冰晶。后来杰帕德告诉我,她整夜蹲守在陵寝外的走廊,因为「妈妈进去时的表情像要死掉了」。
那夜,我把她裹进自己的貂绒披风,哼唱起早已失传的《寒岩摇篮曲》。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时,我凝视着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雪,突然理解了叶卡捷琳娜日记里的疯狂——
“守护,本就是一场缓慢的自焚。”
……
上任第七日,下城区十三号矿井坍塌。
当我戴着呼吸面罩踏入充斥着甲烷与哀嚎的矿坑时,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扑到脚边。他的右腿被钢梁压碎,怀里却死死护着半块地髓原石。「求求您…我的女儿还在医疗站等药…」他哆嗦着献上矿石,仿佛那是能换回慈悲的贡品。
我亲手为他注射了吗啡,却在转身后签署了封矿令。
「为什么?!下面还有三十多个活人!」希露瓦抓着命令书冲进办公室,她那时还不是「机械女王」,只是研究院最年轻的能源工程师。我指着全息地图上蔓延的裂界红痕:「如果继续开采,整个磐岩镇会在两周内被吞噬。」
「所以就要像处理报废零件一样抛弃他们?!」她的机械义眼因过载迸出火花。
我按住她的肩膀,闻到她发间残留的焊枪灼烧味——那是我们少年时代一起改装机车时熟悉的气息。「听着,希露瓦,大守护者的职责不是当圣人,而是让更多人活到明天。」
她甩开我的手冷笑:「你已经开始用『职责』当毒药了。」
那夜,我独自登上城墙。
寒风卷来下层区的哭嚎,恍惚间竟与裂界亡灵的尖啸重叠。权杖突然变得滚烫,当我低头时,赫然发现那道古老的裂痕正在渗出黑血。
「星核之茧与母爱的残骸」
星核正式向我展露全貌的那一夜,贝洛伯格迎来了史上最剧烈的「地髓震颤」。
整座城市像垂死的巨兽般抽搐,能源塔的管道喷涌出腥臭的黑色黏液。我冲进星核所在的禁域,却发现防护屏障早已溶解——它一直在等我主动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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