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内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
因此,采用开放的做法,要么使对方显露真实意图,或者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采用封闭的做法,可以获取有价值的东西,也可以避开潜在的威胁。捭阖之道反映了世间万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捭阖之道可以使阴阳发生转变,从而使四季循环往复,进而孕育世间万物。由此可知万物纵横变化,无论离开、归复、反抗,都离不开捭阖之道。
第一章 南阳岁月:皇族末裔的蛰伏
我是刘秀,汉景帝七世孙,却生于南阳蔡阳乡的茅檐下。建平元年(公元前5年),父亲刘钦任济阳令时,县舍曾现赤光异象——后世史官总爱将帝王降世与天象勾连,可我记得分明,幼时家中连祭祀高祖的青铜爵都典当换粟了。
九岁那年,父亲病逝于南顿县令任上,叔父刘良将我们兄妹接回白水村。每逢清明,族长总指着泛黄的族谱叹息:“景帝血脉又如何?如今刘氏子孙连口饱饭都难!”我跪在祠堂青石上,看族老用枯枝般的手指划过“长沙定王刘发”的名讳,最终停在我祖父刘回那一脉——祖辈的荣光,早已被王莽的新朝碾作尘埃。
耕读之间藏剑影
十七岁入长安太学,拜中大夫许子威为师。同窗皆着锦袍乘驷马,唯我脚穿草履,怀揣叔父赊来的半袋粟米。王莽的“王田制”让关中饿殍遍野,我曾见太学生为争半块麦饼厮打至死,而国子监博士却在高谈“周公再世”。同窗强华夜赠《河图赤伏符》,竹简上“刘秀当为天子”的谶文灼得我掌心发烫。当夜暴雨倾盆,我跪在太学祭酒门前:“学生不慎焚毁邪书,甘愿受笞刑三十。”
南阳垄亩听惊雷
归乡后,我披蓑衣扶木犁,与老农同耕于春寒。新朝税吏常策马踏青苗,鞭笞声里夹杂着“刘秀天子”的童谣。堂兄刘玄投绿林军前夜,醉醺醺拍我肩头:“文叔,你这般读死书,不如随我杀官夺粮!”我低头搓着掌中老茧,任油灯将《尚书·洪范》篇映在土墙上:“治世在德不在兵。”
谶语下的暗流
建平三年(公元20年),南阳大旱。我散尽家中存粮赈济灾民,却见里正带人掘开我家祖坟,称“刘氏祖茔有龙气,截断可破旱魃”。族弟刘稷持柴刀欲拼命,被我死死按住。当夜,我独坐残碑前,听野狐哀鸣如泣。阴识(后为阴丽华之兄)悄然现身,递来半卷帛书:“袁氏欲借谶语拥立刘永为帝,君当真甘心做一辈子田舍郎?”
太学剑与南阳犁
彼时我已暗中联络李通、邓晨等豪杰。李通以贩盐为名往来宛城,袖中密藏南阳郡兵防图;邓晨假意迎合新朝,却在颖川私铸兵器。每逢朔望日,我仍按时至县学讲授《梁丘易》,生徒中有新朝密探伪装的书生问:“夫子常言‘亢龙有悔’,若真龙困于浅滩,该当如何?”我抚案而笑,指窗外雷云:“待风云际会时,自当飞龙在天。”
家族裂痕初现
长兄刘演性情刚烈,常怒我不思起事。某日他醉后砸碎高祖灵牌,吼道:“我舂陵刘氏岂能世代为奴!”我默默拾起碎片,以血为胶重新拼合:“兄可知昆阳之战前,项羽曾烹杀义帝?”月光透过破窗,照见灵牌上蜿蜒的血痕,如一条蛰伏的赤龙。
第二章 绿林烽火:骑牛将军的崛起
舂陵起兵:牛背上的锋芒
更始元年(公元23年)正月,宛城郊野的冰棱还未化尽,兄长刘演一脚踹开我耕田的茅屋。他手中汉旗猎猎作响,铁甲上沾着新野县尉的血:“文叔!王匡、王凤已在绿林山聚众十万,你还要守着这几亩薄田到几时?”
我弯腰捡起被他震落的《六韬》,指尖划过“疾如风,徐如林”六字,终将竹简投入火塘。烈焰腾起时,三十三张桑木弓、七十二柄环首刀已从田垄下的陶瓮中取出——这些兵器,是邓晨三年间假借商队之名,一车车运进白水村的。
骑牛夺马:宛城血夜
二月丙申,我率宾客二十八人骑牛冲进湖阳驿。新朝税吏正鞭打逃役的农夫,见我们衣衫褴褛,嗤笑道:“刘家小儿也敢劫官?”话音未落,藏在牛腹下的长戟已刺穿他的咽喉。那一夜,我们夺青骢马七匹,斩首九级。兄长抚着马鬃大笑:“骑牛将军,这名号倒比‘太学生’威风!”
昆阳鏖战:九千对四十二万的狂赌
五月甲辰,王邑的云车高十丈,四十万大军将昆阳围成铁桶。诸将欲散,我拔剑劈断案角:“今兵谷既少,而外寇强大,并力御之,功庶可立!”十三骑趁夜突围时,流星划过紫微垣,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占卜——若定陵、郾城守将不借兵,汉祚将绝于此地。
当六千援军随我杀回昆阳时,莽军阵中竟有虎豹犀象。我解下赤帻掷地:“敢退半步者,犹如此帻!”三千敢死队冲开中军大营的瞬间,天穹骤裂——史书称“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实则是我们早算准的夏至暴雨。滍水暴涨时,莽军自相践踏的尸骸堵塞河道,下游渔人三月不敢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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