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绸缎,沉甸甸压在帝国军事学院的训练场上。林深的军靴碾过地面的砂砾,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摘下防护面罩,露出一张冷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锁骨处晕开一小片深色。
“7分23秒。”
冰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嘲弄。沈彻靠在训练场入口的金属栏杆上,军绿色作训服的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指尖转着一支激光笔,红色光点在林深后颈的腺体位置晃了晃。
林深猛地回头,瞳孔骤缩。Omega的本能让他在Alpha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绷紧了脊背,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警告:“沈彻。”
“又慢了三秒。”沈彻直起身,缓步走来,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精准的倒计时,“林少校,再这样下去,下个月的联合军演,你难道要靠信息素扰乱敌方视线?”
林深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他最恨沈彻这副样子,永远游刃有余,永远带着上位者的审视。作为帝国最年轻的Omega少校,他凭借战功硬生生在Alpha主导的军队里站稳脚跟,却唯独跨不过沈彻这座大山——这个与他同期入学、同期晋升,却处处压他一头的Alpha。
“总比某些人只会用信息素霸凌同僚强。”林深扯了扯领口,试图驱散那若有似无的雪松味。沈彻的信息素总是这样,看似清冽,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尤其是在易感期前后,那股味道几乎能让他这个对Alpha信息素格外敏感的Omega窒息。
沈彻忽然停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危险的程度。林深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睫毛上沾着的灰尘,闻到那雪松味里夹杂的一丝极淡的硝烟,那是上周实战演习时留下的。
“霸凌?”沈彻低笑一声,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林深的耳廓,“如果我真想霸凌你,林少校,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温热的呼吸让林深的耳廓瞬间泛红,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腰却撞上了冰冷的器械架。退无可退的瞬间,沈彻的手撑在了他耳侧的金属架上,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你想干什么?”林深的声音有些发紧,Omega的生理本能让他开始感到不安,后颈的腺体隐隐发烫。他能感觉到沈彻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沈彻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廓上,喉结微动:“提醒你,明天是你的易感期。”
林深一怔,随即涌上强烈的屈辱感。他的易感期向来隐秘,连副官都不知道具体日期,沈彻是怎么知道的?
“用不着你操心。”他别过脸,避开对方探究的目光,“沈上校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听说你上次任务中了埋伏,差点没能回来?”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沈彻的痛处,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林深甚至能感觉到那雪松味里掺杂进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像骤然收紧的弓弦。
“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沈彻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某些人在易感期硬撑,最后只能躺在医疗舱里等着救援。”
林深猛地抬头,撞进沈彻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嘲弄,有不耐,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焦灼?
“我的事与你无关。”林深咬牙道,试图推开他,却被沈彻反手扣住了手腕。Alpha的力气大得惊人,指腹的温度烫得他几乎要挣开。
“有关。”沈彻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联合军演名单里,你是我的副手。我不希望我的副手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他竟然忘了这回事。军部上周下发的联合军演名单,他和沈彻被分在了同一支队伍,沈彻是指挥官,他是副指挥。
“放开我。”林深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会准时参加军演,不劳沈上校费心。”
沈彻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松开了手。林深立刻后退几步,揉着被捏红的手腕,警惕地看着他。
“最好如此。”沈彻转身就走,走到训练场入口时,却又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道,“记得带抑制剂。”
林深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懈,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器械架上,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空气中残留的雪松味像一根细密的针,扎得他心烦意乱。
他不明白沈彻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是死对头,从入学那天起就针锋相对。他记得沈彻第一次在格斗课上把他打倒在地时说的话:“Omega就该待在后勤,别来前线碍眼。”
那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心里。从那天起,他拼了命地训练,一次次刷新记录,一次次在实战中证明自己,就是为了告诉沈彻,Omega不是弱者。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针锋相对渐渐变了味。沈彻会在他受伤时“恰好”出现在医务室门口,会在他执行危险任务时“顺路”提供支援,甚至会在他被其他Alpha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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