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氏心头剧震,慌忙屈膝跪下:“妾身在。”
“你虽未参与。”胤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重若千钧,敲打在刘佳氏的心上。
“但平日里,你那小心思,爷并非不知。今日之事,望你引以为戒。日后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把你的心思,都给爷用在正道上。
若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做出半点不规矩的事来…爷今日能处置瓜尔佳氏,他日也容不得你犯事。”
这番敲打,毫不留情。
刘佳氏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挤出一个极其恭顺甚至带着点惶恐的表情,深深行了一礼:“是,妾身谨遵五爷教诲。
妾身日后定当克己复礼,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处置好这糟心事,胤祺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
他挥挥手:“下去吧,别在这儿杵着碍眼。”
“是。”
刘佳氏如蒙大赦,带着自己的人,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其他宫女太监也屏息静气,看见福晋挥手以后,也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偌大的寝殿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胤祺、婉汐以及芍药、青莲等心腹奴才。
………
上辈子他塔喇氏嫁过来,也是这两位侧福晋,瓜尔佳氏和刘佳氏。
她们因为比福晋他塔喇氏更早进入府中,便自恃得宠,常常给福晋使绊子。
当然,这辈子在婉汐看来,她们至今日之前,使的手段都只是些小打小闹的,也并未真正得逞。
婉汐回忆起刚刚嫁来的情景,那时的阿哥所对初来乍到的嫡福晋婉汐来说,也绝非一帆风顺的。
府中早已盘踞着两位根基深的侧福晋。
瓜尔佳氏,她性格明艳张扬,而刘佳氏则素来心思缜密、八面玲珑,难以捉摸。
婉汐清楚地记得,当她初入府时,瓜尔佳氏和刘佳氏表面上对她恭敬有礼,但那恭敬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对她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慢。
那些琐碎而令人烦扰的“意外”,如也和上辈子他塔喇氏经历的一样,不断地向她袭来。
幸运的是,婉汐拥有系统。
有系统在,帮助她巧妙地化解了所有的“意外”。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陷害,还是别有用心的算计,在系统帮助下,婉汐一次次化险为夷。
可在上辈子,他塔喇氏却没有这么幸运。
在那段日子里,“意外”几乎成了她生活中的家常便饭。
他塔喇氏并非懵懂无知,只是作为新入府的嫡妻,她的地位尚未稳固,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意外”,她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隐忍和宽和,这是她当时所做出的选择。
可能他塔喇氏心里总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宽容和忍耐一定能够换来府中的安宁吧。
只不过,现实却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
她的宽容并没有得到善意的回报,反而让两个侧福晋的胆量愈发膨胀。
特别是瓜尔佳侧福晋,仗着主子爷的宠爱,竟然公然挑衅她这个福晋,甚至还利用孩子来争夺宠爱。
可这辈子,即便瓜尔佳氏确实使出来手段,婉汐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侧福晋竟然敢拿孩子当工具,她自然不会留情面。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一一反击了回去。
说来也巧,那孩子确实在这个时候恰好生了一场病,婉汐不过顺水推舟让孩子如“侧福晋”预料那般,真病了。
这可真是应了他生母特意为他设计的“孩子病了,想阿玛”的戏码。
婉汐深知,在这后院之中,如果心不够狠,那么自己福晋的位置就难以稳固。
记忆中的画面异常清晰,婉汐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心境。
经过之前一番折腾,婉儿领悟到了这后院里的生存之道:过度的忍让只会助长恶念,当自己的底线被触碰时,唯有雷霆手段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其实,如果不是这一次下药的事情正好被胤祺撞见,按照婉汐的性子,或许这件事也就这么被翻过去了。
该惩处惩处得了,最多请来胤祺断案子。
毕竟,按照常理,瓜尔佳氏是侧福晋,又有孩子,最多给她金足抄经,还能怎么样她呢。
婉汐本以为这次也一样,惩处之后就可以将此事平息,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凑巧,直接就撞上了胤祺。
这可真是让婉汐始料未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撞着现场,反而让罪魁祸首瓜尔佳氏被罚得更重了。
胤祺还想着:“早知道瓜尔佳氏如此不安分,就不应该之前对她宠爱才对……”
胤祺安慰婉汐的时候,语气还带着难以抑制的后怕和深深的心疼。
他紧紧地握住了她放在锦被外的手,对她遭受不公待遇而愤怒,也是对自己未能保护好福晋而自责。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特意针对福晋的阴毒手段。
而今天这场明目张胆的谋害,更是不寒而栗。
婉汐自然是不想开口说些息事宁人的话的。
她才是受害者,又何必去迁就那些居心叵测的侧福晋。
罚的越重越好,她没有幸灾乐祸是已经很克制了。
胤祺有着属于皇子的自傲,这次的事情无疑是被彻底触怒了。
他无法容忍自己宠爱过的侧福晋如此蛇蝎心肠,绝不姑息。
胤祺想着这事,那高大的身影,竟然透出了几分落寞。
瓜尔佳侧福晋的狠毒,他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无奈和无力。
最终,胤祺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了一声沉重而悠长的叹息。
这声叹息,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胤祺看着婉汐,眼神瞬间被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担忧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婉汐躺回塌上,拉过锦被仔细盖好,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吓着了吧?肚子还难受吗?别怕,没事了,有爷在,谁也伤不了你和孩子。”
婉汐看着他眉宇间的倦色,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那点因算计而起的难受也淡了许多。
她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让爷担心了。
刚才…是有些慌,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