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突然发出“咕嘟”一声。林澈松开手,蓝汪汪的水变得清亮。
他踉跄着后退,整个人像被剥了层皮,蓝鳞从锁骨爬到指尖。
“完了......”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中和了......”
话音没落,他直挺挺栽倒在地。
萧燃蹲下来想扶他,手停在半空。旋律的歌声已经弱得像蚊子叫,陆昭的干扰器还在嗡鸣。
小铃跑过来,银液顺着手腕爬进林澈的伤口,蓝鳞的光泽慢慢暗了下去。
“谢了。”萧燃突然说。
小铃抬头:“谢什么?”
“你护着林澈那会儿。”萧燃摸了摸后颈,“我......”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电击手套的焦痕还没消,“你们不是任务。”
他声音轻得像叹气,“是家人。”
苏晚晴弯腰捡起张工掉在地上的工牌。金属牌背面刻着行小字:“编号07,引导者”。
她抬头看墙上的挂钟——两点五十分,距离陆昭说的三分钟,超了十七秒。
走廊的脚步声更近了。萧燃把林澈背起来:“撤?”
苏晚晴点头。她最后看了眼银色装置,屏幕上的进度条停在92%。
旋律消失前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种子已经播下。”
她攥紧工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张工工牌硌得苏晚晴掌心生疼。她把工牌塞进战术服内层口袋,转头看萧燃。
萧燃背着林澈,蓝纹从林澈后颈爬进衣领,鳞片在领口闪着幽光。
陆昭摸了摸林澈额头,手指缩回来:“体温39.7度,变异加速了。”
他晃了晃便携式脑波仪,“但脑电波显示,人类意识还占九成。”
“走。”苏晚晴压了压耳机,“陆昭,盯着监控;小铃,注意两侧。”
水厂外的天刚泛青,凌晨四点的街道像被按了静音键。
他们贴着墙根往停车点挪,萧燃后背被林澈的鳞片蹭得生疼。
转过第三个路口,停车点到了——越野车四个轮胎全被划开,橡胶皮耷拉着,像被剥了皮的青蛙。
苏晚晴蹲下去摸轮胎切口。切口齐整,边缘有焦痕:“激光刀。”
她调出地图,指腹点在南区:“废弃地铁站B口,从地下通道回堡垒。”
她抬头,“绕两公里,但避开军方检查点。”
萧燃调整林澈的位置:“能背动。”
林澈突然发出含混的声响,像是在嚼石子。小铃凑近听:“像是...'勿信契约'?
'锚点将碎'?”她抿了抿嘴,“上次在实验室,陆昭说编织者用声波通讯,和这调调像。”
苏晚晴没接话,她盯着街角的路灯。灯柱上贴着新告示:“全体市民速至市政广场登记撤离。”
穿过住宅区时,楼道里传来摔东西的动静。二楼窗户猛地推开,个穿睡衣的女人探出头喊:“把我儿子还来!”
楼下停着辆军车,后厢里缩着个哭嚎的男孩,士兵正往上锁。
女人想往下跳,被邻居拽住,瘫坐在地捶地。
广场上排着长队,几百人挤在铁栅栏里。士兵端着扫描仪,扫过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腕——红灯亮了。
男人刚要辩解,被两个士兵架起来往边上推。
那边用警戒线围出片空地,坐着十几个面色发青的人,其中个老头正啃自己的手背,血滴在水泥地上。
“他们在筛人。”苏晚晴把望远镜递给萧燃,“红灯...进观察区。”
队伍里传来尖叫。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拽着妈妈的衣角:“妈妈我冷。”
妈妈摸她额头,突然抖起来。扫描仪怼到女孩手腕,红灯炸亮。
士兵扯女孩胳膊,妈妈扑上去咬士兵手背。士兵反手给了她枪托,女人栽倒,女孩被拖进观察区,哭声像根细钢丝,刺得人耳朵疼。
萧燃把望远镜塞回苏晚晴手里,喉结动了动:“走。”
他们绕着广场外围走。迎面涌来群人,拖箱拉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燃拽住个白胡子老头:“怎么了?”
老头扶了扶老花镜,镜片上沾着灰:“北区...北区水厂那边,有人变成怪物了!”
他抓住萧燃袖子,“浑身黑纹,见人就咬!军队把北区封了,我们跑出来的...”
苏晚晴拍了拍老头肩膀:“往南走,过了铁路桥有临时安置点。”
老头点点头,跟着人群跑远了。萧燃加快脚步,林澈的鳞片蹭得他脖子发疼。
商业街的路灯坏了大半,橱窗玻璃碎了一地。
萧燃踢到个变形的可乐罐,“当啷”声在空巷里撞来撞去。
林澈突然抽搐,蓝眼睛猛地睁开:“有东西...附近。”
话音未落,三个黑影从便利店废墟里爬出来——皮肤裂开一道道黑纹,指甲长得像弯钩,嘴里发出类似刮铁皮的声音。
萧燃把林澈交给陆昭,摸出电击手套。最前面的感染者扑过来,萧燃反手扫在它后颈,蓝光炸亮。
感染者抖了抖,黑纹反而更亮了,张开嘴咬向萧燃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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