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
朔州,气氛则截然不同。
城郊,铁匠坊。
炉火熊熊,热浪滚滚。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赵暮云一身便服,与唐延海、李四等人,正围在一处高大的锻造台前。
台上,横放着一柄造型狰狞的巨刃!
此刃长约丈余(约三米多),刀身宽厚,刃口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刀柄极长,可供双手握持。
正是失传已久,专为克制骑兵而生的战场凶器——陌刀!
“好!好刀!”唐延海看得两眼放光,忍不住赞叹。
他斥候出身,生性凶悍,喜欢用轻型武器。
但眼前寒气逼人的陌刀,已经让他改变了自己的喜好。
李四也咂舌道:“乖乖,这玩意劈下去,怕是人马俱碎啊!”
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鲁治子,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脸上带着自豪:
“大人,幸不辱命!”
“按您给的图谱和那几片残刀碎片,老朽带人日夜琢磨,反复锻打淬火,终于复原了这陌刀的七八分神韵!”
“您要不试试分量?”
赵暮云点点头,上前一步,单手握住那冰冷的刀柄。
入手沉重异常,怕不下五六十斤!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猛然发力,竟将那巨大的陌刀稳稳提起!
刀身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赵大人,好力气!”
连鲁治子都忍不住喝彩。
周围工匠和随从更是看得心驰神往。
赵暮云没有言语,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寒光流转的刀刃,仿佛在感受着这柄凶兵蕴含的杀戮之气。
他猛地跨前一步,双手握柄,腰马合一,一声低喝,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旁边一根碗口粗、裹着厚厚牛皮的试刀桩狠狠劈下!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那裹着数层坚韧牛皮的硬木桩,竟如同朽木一般,被陌刀从中一劈为二!
断面光滑如镜!
“嘶…”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这威力,远超寻常刀剑!
“不错!”赵暮云眼中精光爆射,对这柄重现人间的战场凶器极为满意。
有此利器,再配合他将要训练的重甲步兵阵,对抗北狄铁骑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就在众人沉浸在陌刀重现的震撼之中时,一名亲兵急匆匆跑进铁匠坊,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
“报——!”
“大人!京城天使已至校尉府!宣旨!”
赵暮云神色一凛,将陌刀轻轻放回锻造台,对鲁治子点了点头:
“鲁大事辛苦,此刀,先造一百把!”
随即转身,沉声道:“走,回衙接旨!”
......
校尉府大堂,香案早已备好。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展开明黄圣旨,尖细的声音宣读着皇帝召赵暮云即刻进京面圣述职并筹备完婚的旨意。
“…着平虏校尉赵暮云,接旨后即刻起程,不得延误!钦此!”
“臣,赵暮云,领旨谢恩!”
赵暮云叩首接旨,面色平静无波。
传旨太监走后,大堂内只剩下赵暮云和他最核心的几名心腹:
唐延海、暂代政务的赵文、负责情报的王铁柱、骑兵统领武尚志、以及匆匆从蔚州、银州赶来的林丰和韩忠。
“大人!京城此时就是龙潭虎穴!那帮狗官摆明了要构陷您!此去凶险万分啊!”
唐延海性子最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武尚志也满脸忧色:“是啊大人!太子突然转变态度,更是诡异!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那劳什子赐婚…我看就是个套!”
赵文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圣旨已下,若抗旨不遵,便是授人以柄,正中那些弹劾者下怀。可若去…京中局势,确实叵测。”
王铁柱沉声道:“范司尉带着夜不收渗透京城正在铺开。但时日尚短,根基未稳。大人若去,安全恐难万全。”
韩忠和林丰则更关注军事:“大人,您若离校尉府,军心难免浮动。张忠芳被推出来接管防务,此人…怕是不好相与。我们好不容易打造的大军…”
众人议论纷纷,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赵暮云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深邃,似乎在权衡着每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
“报!紧急军情!”
一名斥候风尘仆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脸上带着惊惶!
“大人!北狄娄烦王麾下慕容部,千余精锐骑兵,突然出现在奚川草原边缘!距离我朔州北部边境,不足一百里!”
“什么?”
韩忠和林丰等将领霍然起身,脸色剧变!
慕容春华比武输了,宣誓效忠赵暮云,并承诺率部来投的事情,只有唐延海和王铁柱两个负责情报口的人知道,其他将领毫不知情。
赵暮云向唐延海,王铁柱看了一眼,面色泰然:“可发现其部落老弱妇孺随行?粮草辎重如何?”
斥候喘着粗气回答:“回大人!只有骑兵!清一色的青壮战兵!未见部落迁徙的车帐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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