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云遭受不明匪徒伏击坠崖掉入激流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京城和天子山别院。
东宫。
“坠河了?哈哈哈!好!好!尸骨无存?更好!”
太子胤昭得到心腹密报,欣喜若狂,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几乎要手舞足蹈。
“赵暮云啊赵暮云,本想让你当新郎官跟清河郡主快活的,你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不能留你了!”
“立刻让我们的人撤干净,抹掉所有痕迹!”
“对外就说是遇到了悍匪劫杀,赵暮云不幸坠河殉国!”
“快!拟旨…不,先等等,等‘尸首’…等确凿消息…”
他虽然兴奋,但生性多疑,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
天子山别院。
永昌帝正被太医围着灌药,听到太监惊慌失措的禀报,猛地坐起,又无力地倒下,剧烈咳嗽起来:
“什…什么?赵卿…遇匪…坠河?岂有此理!京城脚下,岂容如此悍匪!查!给朕严查!”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虚弱和不安。
萧贵妃在一旁假意垂泪,心中却冷笑连连。
......
晋阳王府。
晋王胤曦得到消息时,正在品茶。
他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坠河?尸骨无存?这结局…倒是出乎意料…是太子的手笔?还是…赵暮云的金蝉脱壳?”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让我们的人,仔细查探河道下游,活要见人,死…也要想办法见到尸首。另外,密切关注朔州和京城的反应。”
朔州城。
消息很快传来,如同晴天霹雳!
刚刚能下地走动的韩忠,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被钟大虎等人死死扶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铁柱双目赤红,怒吼着要去京城。
“冷静!”
韩忠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眩晕,嘶声道,“没有确凿消息前,谁也不许妄动!加强戒备,谨防有变!立刻派人沿河搜寻。”
“还有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让白夫人和桓夫人知道,尤其是桓夫人!”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
整个朔州城,刚刚燃起的希望仿佛又被瞬间扑灭,笼罩在一片悲愤和不确定的阴云之中。
而此刻,在那条湍急的暗河下游数十里处,一处隐蔽的河湾芦苇荡中。
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正被几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夜不收精锐小心翼翼地扶上岸边。
赵暮云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剧烈地咳嗽着,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冰如释重负的弧度。
戏,演完了。
接下来,该轮到他在暗处,好好导演下一场了。
......
黑风峡的尘埃尚未落定,由于赵暮云的坠崖身亡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还在继续发酵。
太子胤昭在最初的狂喜过后,那多疑的本性又开始抬头。
他在那间农家小院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对着垂手侍立的陈雄和顾鼎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尸首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仅仅坠河,被急流卷走…万一…万一他没死呢?”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盯向陈雄,“现场确认过了?确定马车彻底粉碎,人被卷入暗河中心?那些护卫的反应如何?”
“尤其是那个武尚志,还有他那个侍卫头子李四?”
陈雄躬身,语气十分肯定:“回殿下,我们的人亲眼所见,马车翻滚坠崖,撞击巨石,散架后才坠入暗河最湍急处,绝无生还可能。”
“武尚志当场跪地痛哭,伤心欲绝,不似作伪。李四及残余护卫皆如丧考妣,正沿河疯狂搜寻,但暗河下游多地下溶洞,漩涡密布,即便找到,也只怕是烂肉白骨了。”
“臣已加派三波人手,沿河两岸仔细搜索,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顾鼎铭老成持重地补充道:“殿下,赵暮云身中剧毒,伤势未愈,又经此坠崖溺水,纵有万分之一的侥幸未当场毙命,也绝难在那般恶劣环境下存活。”
“如今当务之急,非是纠结于虚无缥缈的可能,而是借此良机,迅速巩固殿下权威。”
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其一,应立即以监国太子名义,下旨褒恤赵暮云为国捐躯,追封显爵,厚赏其部属,尤其是朔州军民,以示天恩浩荡,安抚边军之心,亦可彰显殿下仁德。”
“其二,即刻遣一心腹大臣,持殿下手谕,快马前往朔州,名为‘抚军’,实为接管防务,清查赵暮云旧部!”
“韩忠重伤,群龙无首,正是将其兵马钱粮逐步纳入掌控的绝佳时机!”
“其三,”顾鼎铭声音压得更低,“朝堂之上,当借此事,肃清‘晋王党羽’!”
“赵暮云一死,晋王失一臂膀,陛下又远在行宫,正是我等清算异己,安插亲信的大好时机!吏部、兵部几个关键位置,需尽快换上我们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