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深夜了,张大嘴家的大门还有人进进出出。
有大夫前来行医的,有亲戚上门探视病人的,有下人出去抓药的,陆陆续续,大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
守在大门里面的两个家丁显得很紧张,每次开门的时候都向大门外瞅一瞅,等人进去了或出来了,赶紧就把大门关上了。
“汪!汪!汪汪!”
两只大黑狗也没闲着,前后院来回跑,不停地叫唤。
张大嘴本来就闹心,见大夫和亲戚都送走了,两只狗还一个劲儿叫唤,更烦躁了,大声骂道:
“该死的畜生,该叫唤不叫唤,不该叫唤瞎叫唤!养活你们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再叫唤我就弄死你!”
“汪!汪!”
一只大黑狗不知趣,还死皮赖脸地冲着张大嘴叫唤。
张大嘴咬牙切齿的,上去就踹一脚,没踹着,那只大黑狗向旁一闪躲开了。
“兔子,给我开枪打死它!”
张大嘴愈加来气,对身旁的一个挎着长枪的家丁嚎道。
那个叫“兔子”的家丁一怔,从肩上解下长枪,两手端着,瞅瞅张大嘴,又瞅瞅大黑狗,犹豫不决。
张大嘴正在气头上,冲那个家丁立瞪眼睛:“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开枪呀!怎么你和狗一样,也不听主人的话了?”
兔子有名有姓,姓何名喜来,只因他腿长跑得快,大家送他个外号叫“兔子”。
兔子看张大嘴把自己也当成狗了,心里有气,“砰”的一枪,那只大黑狗随着枪声就倒下了。
守着大门的两个家丁听见后院枪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
就在两个家丁跑进后院的时候,铁蛋从院墙外那棵大树上,越到了院墙内那棵大树上。
“铁蛋——铁蛋——”
铁蛋从树干上取下长枪,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李友善在大门外面喊,就藏在树上没有动。
“这么晚了,是谁在大门外面喊?”
张大嘴随口说了一句,见两个守大门的家丁跑过来,就训斥道:“你们不好好守着大门,跑这来干什么?快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叫喊?”
那两个家丁赶紧跑回去打开大门,见李友善站在门外,其中一个家丁跟李友善关系不错,回头朝院里瞅了瞅,小声催促说:“你跑这来喊什么?还不赶快走!”
李友善说:“我来找我儿子,你看见他了吗?”
“没看见,你还是上别的地方找,快走吧。”
那个家丁刚说完,张大嘴就带着几个家丁从后院出来了。
张大嘴正在气头上,看见李友善,气上加气,冲那些家丁嚎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几个家丁蜂拥而上,连扯带拽的把李友善架到了院子里。
李友善急了,质问张大嘴:“我也没招惹你,你凭什么抓我?”
张大嘴怒声道:“凭什么?就凭你儿子杀了我家的羊!就凭我儿子的手没了!”
李友善说:“你儿子的手是被狼咬掉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大嘴说:“怎么与你没关系?狼是你儿子给领来的,你当父亲的推卸不了责任,抓你正应该。”
李友善人比较憨厚,自己也觉得理亏,加上嘴笨,一时没有话说。
张大嘴瞅瞅李友善,追问道:“深更半夜的,你跑我们家门口来叫喊,究竟想干什么?快说!”
李友善刚想说来找儿子铁蛋,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怕铁蛋在这附近,被他们给抓住了,就没有说出来。
张大嘴老奸巨猾,从李友善的表情里似乎猜到了什么,阴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找你的儿子对不对?他是不是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李友善赶忙说:“没有没有,他已经跟狼走了。我到这儿来,是想来看看你家少爷,合计一下怎么包赔你们家的羊。”
张大嘴说:“好哇,我还没倒开空去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行,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你就待在这儿别走了,等我什么时候抓到了你儿子,剁掉他的双手,再放你回家。对了,你的房子已经归我了,以后你住得交我房租。”
李友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有说,因为是自己提出要用房子包赔张大嘴家的羊,虽然是自己当时扔的大话,但说出去了就不能反悔。
现在对他来说,房子是小事,只要铁蛋不出事就行,没有房子了可以搭个窝棚住。
张大嘴见李友善没吭声,哼笑一声,让家丁把李友善押到后院,推进东厢房的一个空屋子里关了起来。
这一切,铁蛋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
李友善被家丁抓进院子里时,铁蛋就想从树上跳下去,杀了那几个人,把爹爹救走。看对方人多,感觉没有把握,才忍了下来。
这会儿,铁蛋见院子里的人都回屋了,便把已经取在手里的长枪又放回原处,然后从树上飞跃到院墙上,又从院墙上飞跃到西厢房上。
接着,铁蛋沿着后房檐走到北头,发现厢房和正房的拐角处也是高墙,里面有个胡同,就从房子上跳到墙上,向院子里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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