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
陆娇眼看着栖月与陆思两人亲亲热热往回走,咬咬唇道,“我今日不回宋府。”
对此,栖月和陆思都没有异议。
只是,“你坐自己的马车,我车里坐不下。”
陆娇不肯,“那么大的马车,怎么就坐不下我?”
栖月乜她一眼,“你不坐,要便宜谁去?”
是了,春杏还在。
她不坐,马车自然会载着春杏回宋府。
陆娇又窝窝囊囊往自己的马车上走。
就在她转身的当口,无意中瞥到珍宝阁对面二楼一扇敞开的窗户里,正立着个清瘦高挑的男子,似乎正朝她们这边看,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眯了眯眼睛,想再看得清楚一点,那人却已经转身离开。
身后侍女见她不动,不由问道,“您看什么?”
“没什么。”
应该是她眼花,远舟还在千里之外的西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栖月回到玉笙院没多久,陆娇便来了。
也不知她去过嘉乐堂没有,只丧个脸,丝毫没有做客的自觉性。
一来便霸占了栖月的美人榻,整个人窝在柔软的靠垫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
侍女烹茶,栖月朝陆娇那边抬了抬下巴,“给她上一杯梨汁和点心。”
陆娇对此眼皮子都没掀,窝在美人榻上毫无反应。
梨汁是玥儿和时哥儿的最爱,玉笙院常备着。
天气晴好,两个小的带着十全去花园里玩,还没回来。
没一会儿点心饮子盛上来,侍女们还贴心地在美人榻边上摆了条食案,方便陆娇取用。
不过陆娇恹恹的,似乎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栖月也不管她。
此时槛窗半开,午后的光泄进来,照得一室透亮。
岁月无波,祥和静好。
栖月净面焚香,虔诚地拿出自己新买的话本子,心无旁骛翻看。
一室静谧,只有书页翻动的轻微声响。
陆娇独自感怀伤心了一阵,眼泪都流了一壶,却无人问津。
姜栖月竟半点也不来安慰自己!
她用余光瞥了瞥,姜氏书看的正入迷。
陆娇顿时哭不下去。
得知春杏有身孕后,她天天睡不好,吃不香。这会儿见栖月顾不上她,心念一动,看着条案上的饮子,她下意识舔了舔唇。
哭了这么久,她着实渴了。
本想着喝点梨汁润润口,谁知梨汁意外清爽,喝完后才觉得胃里空空,她便觉得还能尝尝桃酥,吃了桃酥还能尝尝如意糕,如意糕都吃了,也不差那盘茯苓糕。
怎么玉笙院连点心都比别处好吃?
其实是她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之前憋着劲儿不肯哭,如今哭过一场,心劲一散,又吃了点心,伤心愁绪都少了几分。
她还想要一杯梨汁,这些糕点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噎人。
陆娇又看一眼栖月,她不好意思开口。
栖月话本看得正入迷,她没想到市面上如今流行的是这种类型。话本里的女子身世凄惨,本事高门小姐,却被人虐身虐心,备受凌辱……
看到动情处,她忍不住哭湿了帕子。
太气人了。
栖月抬起头,正要唤松萝给她换条干净帕子,无意间一瞥,正对上陆娇在偷摸吃桃酥。
大约是哭傻了,陆娇一口便咬下去大半个,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栖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哽,桃酥卡在嗓子眼里,她咳得惊天动地。
栖月瞧着陆娇咳得面红耳赤,一骨碌从美人榻上爬起来,也不装凄清,拿过茶杯仰头灌下去,忽而噗嗤一笑。
陆娇被这笑声刺激,立马炸毛,“你笑什么?咳!就倒那么一点梨汁,打发谁呢?咳咳咳!”
栖月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看你挺有精神,方才怎么不朝春杏使劲呢?”
“……”陆娇瞪了她一眼,凶巴巴道,“你少管我!”
瞧瞧,多有气势。
栖月是真好奇,这位宋姑爷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能迷得陆娇一个性格暴躁的大小姐忍气吞声。
她好声好气问道,“宋姑爷比起贺小公的长相,如何?”
贺长风是她见过的男子里长相最精致的,难不成,宋临青出于蓝,貌比潘安,才迷得陆娇不着四六?
陆娇:“男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那就是远远比不上。
栖月想不通,“你瞧上姑爷哪了?”
样貌不出挑,家世不显赫,人品更不行。
四个陪嫁丫鬟他都敢睡三个,还叫一个有了身孕,陆娇竟也肯忍。
陆娇没好气道,“人家的夫君,你少来指指点点。”
栖月道,“我就是好奇。”
陆娇说,“我还想不通大哥瞧上你哪了?”
栖月认真掰着指头数,“我生得好,又温柔,还能帮他养庶子。”
陆娇切了声,说得自己跟天仙似的,她不肯服输,“他待我好,眼里只有我,我做什么都觉得好。我自然也要对他包容。”
这是实话。
陆娇不似大哥陆恂那般优秀耀眼,又不像幼弟陆远舟得母亲宠爱,自小到大,她是最不起眼,常被人忽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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