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昨夜嘉乐堂里喧嚣热闹,叫她失了清静。
不光栖月,其余几房的太太也都来了。昨晚上闹了那样大的阵仗,拘了阖府的仆从,其他几房的主母来此探个究竟,也无可厚非。
沈清月今早却没来请安。
二太太当面指出来,“怎得二郎媳妇昨夜也没睡好?咱们都来了,她却不好奇是谁糟污了心肝,传出那些要命的腌臜话?”
这话是连王夫人也一并点了。
王夫人往日可不是任人奚落的好性儿,今日倒也忍了。
二太太笑得更是讽刺。
尘鸣果然是个能人。
辰时二刻,众人还坐在嘉乐堂里喝茶,他便已经审问出来,那个最先散播谣传的,是沈清月屋里的一等丫鬟玉钿。
据说玉钿被人指证,起先还百般自辩,不肯承认,只是审问她的个个都是经验老道的好手,她的那些小伎俩,根本不够看。几轮审问下来,玉钿当场认供画押,说自己是照着沈清月的指使。
这话是当着嘉乐堂所有太太、夫人、小姐面说的,连着各房还未散的丫鬟婆子,都听得清楚明白。
王夫人脸色极是难看。有心要辩驳几句,可证据充分,连半点浑水都倘不了。
栖月当即命人将玉钿拖出来,扯了裤子打板子。
玉钿大声哭嚎,起先还是求救,绝望后,将沈清月平日里骂栖月、陆远舟乃至婆母王夫人的话,都一五一十抖落干净。
嘉乐堂众人的面色,可谓精彩纷呈。
栖月听着那些话,倒不怎么生气。
真蠢啊。
沈清月被人当了枪使,如今名声毁透了。
其实这谣言到底起于何人,看着糊涂,实则陆府里知道这秘密的就那么寥寥几人。
一笔外人不知,当事人自己心里门清的烂账,不过是挑了替死鬼,好叫事情得见天光,达到她的目的罢了。
以陆恂骄傲的性子,但凡知晓,总不会占着这世子的位置。
王夫人缺得,只是一个时机。
大约一开始,她便已经打定主意要舍弃沈清月了。
果然,栖月只是打玉钿的板子,王夫人却已经冷着脸传话,“叫二郎媳妇滚过来!一个媳妇,上不敬公婆,中不侍夫君,对下不治口舌,以致家族不宁,真是岂有此理。”
“去!一并请了襄阳侯夫人来,我倒要问问亲家母,是如何教养出这般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