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我便再也未曾接收到有关他的任何音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至有一日,一则惊人的消息传入我的耳中——他竟创立了一个名为旱魃教的组织,而且放纵其教徒肆意残杀无辜的普通百姓!”
“得知此事后的我,心情沉重无比。因为曾经的他并非如此凶残之辈,虽然嗜杀,但是不会如此放纵他人杀害普通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改变?带着满心的疑问以及对他可能已经堕入邪道的恐惧,我决定亲自前往寻找他问个明白。如果证实他当真亲手杀害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那么即便心中有着万般不舍,我也必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亲手斩杀。毕竟,我既然选择了创立管理局,绝不能容忍这种惨无人道的恶行继续蔓延下去。”
“当我质问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一口承认了下来,丝毫没有想要狡辩或者隐瞒的意思。而面对如此坦诚的他,我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然而,就在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也就是那弥留之际,让我感到十分诧异的是,他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不仅如此,他还用微弱的气息艰难地对我说着,要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正是他之前所说的那种情况吧。”
“至于那传说中的旱魃,的确存在这回事儿不假。不过,实话实说,我们对于旱魃的了解程度实在是远远比不上阴雨凉那么深入和全面。因此,关于旱魃的具体细节和相关信息,我实在是无法告知于你。但以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他的认识和了解,我觉得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应该是真实可信的。尽管他平日里喜好杀戮,双手沾满了血腥,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存在的。想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大吵一架,闹得不可开交,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我毫不顾及多年的情分,一味地质疑他罢了。”看着眼前还在苦苦支撑着这个禁术的凡嘉铄,凡麒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但眼神却依旧坚定而慈祥地注视着他。此时的凡麒已然对着凡嘉铄说了许多话,可似乎仍觉得不够。
稍稍停顿片刻后,凡麒又一次开口道:“孩子,我所能告知于你的也就仅有如此之多了。至于接下来将要发生之事,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去摸索前行了。另外,如果有朝一日你见到了阴雨凉,记得替我转达给他一句话——倘若这一切真的是因那旱魃而起,那么我并不怪罪于他,也无需让他为我的性命陪葬。只望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清偿自身所背负的罪孽便足矣。”言罢,凡麒缓缓转过头来,朝着窗户的方向深深地凝望了一眼。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凡麒的身躯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曳不定。最终,他整个人渐渐地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而后彻底消散在了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
望着逐渐消逝的太祖爷,凡嘉铄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他双膝跪地,郑重其事地向着凡麒消失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磕得结结实实、掷地有声。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凡嘉铄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内心深处对于太祖爷无尽的敬意和哀思。
与此同时,一直躲在窗口外通过一只小巧玲珑的监控飞蛾窥视着屋内情形的阴雨凉,目睹了这一幕后亦是感慨万千。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老凡啊,都是我对不起你!待我成功铲除那旱魃之后,定当以这条贱命相赔,以赎我所犯下的罪过!”想到此处,阴雨凉不禁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