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她折腾到天色将明。
她不知道那男人究竟是如何精神抖擞去上朝的,只知道到了最后,她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临走时在她耳边说,他觉得如今的状态很好,就让满宫的女子都觉得她不得宠,然后让她一个一个,再亲手将她们送出宫去。
或者,干脆送进地狱……
譬如柳如萱。
以此作为她为他选秀的惩罚……
直到那时她才知,原来因着选秀一事,他与她生了好几日的闷气。
殿门被轻轻推开,阿乔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微末已经起身,才旋转步走了过来。
小丫头的脸看起来比托盘上的药汁还要苦。
陛下好不容易来一次,娘娘却半点也不忘地要喝这避子汤。
这可要何时才能怀上龙宝宝啊?
阿乔愁眉苦脸地将药碗递过去,见微末毫不犹豫的端起饮下,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钱嬷嬷随后跟了进来,见阿乔垂着头,礼也不行一个便退了出去,不由念叨着,“这丫头,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她将熏好的寝衣放在桌案上,“再有七日便是腊八,是娘娘的生辰。”
微末恍然,她自己都记不得了,只有钱嬷嬷,每年都不忘。
“嬷嬷安排便是。”
“害!如今哪能老奴安排?阖宫都得给娘娘庆生呢!”
微末正欲说不想那般张扬,钱嬷嬷就拉着她的袖口直往浴室拽,“热水备好了,娘娘还是先沐浴吧。”
热水氤氲着雾气,将空气熏染得潮湿又黏腻,钱嬷嬷舀起一勺花瓣水,从白皙的脖颈浇了下去,忽然叹息道,“卫骁那孩子,自打陛下登基,就自请去了边境。”
“说是什么要挣军功,可北境苦寒,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微末浸在浴桶中,眼前浮起少年将军离宫那日的模样,银色甲胄亮堂堂的,脊背也挺得笔直。
那时她只当他是少年意气,还赠了一把镶玉匕首。
钱嬷嬷再开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鼻音,“他走时,说定在腊八前送回北境首领的头颅。”
“那孩子向来守信,定然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微末垂眸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前世的卫骁并未请辞戍边,今生却走了一月有余,那人对赵晏赤胆忠心,希望他能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