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的幽蓝光芒在张逗逗掌心炸开时,他后槽牙咬得发酸。
那团凝聚在黑衣男人身后的黑雾正咧着尖牙逼近,吞魂鬼特有的腐臭混着血锈味涌进鼻腔,他听见林小跳飘出通风口前最后一声哽咽的"小心",喉结动了动——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让搭档先走的决定像根扎在喉咙里的刺。
"张老板,尝尝新玩具?"黑衣男人扯动爬满紫斑的嘴角,抬手的瞬间,六个手下的白眼同时翻向张逗逗。
最前面那个的脖颈突然90度扭曲,发出类似生锈齿轮的吱呀声,指尖长出的黑指甲刮过地面,在青石板上拉出五道火星。
张逗逗没动。
他盯着玉牌上跳动的符文,掌心被烫出红痕,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上回在废弃医院遇到红衣厉鬼时,玉牌也是这么烫,当时他靠辣椒水和桃木钉硬撑,可这回——他扫过黑衣男人腰间的青铜牌,陈玄真书卷里的记载突然在脑海炸响:"吞魂鬼附人身,必携玄阴令引魂。"
玄阴令!
那青铜牌就是引魂的钥匙。
张逗逗的手指在裤兜前顿了顿,没去摸辣椒水。
他想起三天前在老城区破的鬼打墙案,林小跳用阴阳计算器算出的规律:"灵体越凶,吐槽眼触发的反话越狠。"此刻吞魂鬼的黑雾正翻涌着要裹住他,他突然咧嘴一笑,对着那团黑雾大喊:"你这鬼样子,比我家楼下卖煎饼的大妈还慈祥!"
黑雾猛地顿住。
灵异吐槽眼的红光在张逗逗眼底一闪而过。
吞魂鬼的尖牙"咔嗒"一声掉了两颗,黑雾里传出闷吼:"谁、谁慈祥了!
老子生吃过三个活人!"
"那肯定是你烤焦了不好吃,人家才不愿意咽。"张逗逗趁它炸毛的空当,抬手按在玉牌上。
符文突然灼痛,他眼前闪过一串走马灯似的画面:林小跳举着诺基亚计算器跟厉鬼砍价,呆头举着烤红薯往他嘴里塞,还有玉牌第一次发烫时,他蹲在医院走廊哭着给师傅打电话——去他妈的断后,他还没带跳儿吃够夜市的糖炒栗子呢!
玉牌的光骤然大盛。
张逗逗感觉有股热流从丹田冲上头顶,他对着黑衣男人甩出后腰的桃木钉,精准钉穿了玄阴令。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六个手下的白眼瞬间清明,捂着脖子软倒在地。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被玉牌的光撕成碎片,最后一缕消散前,还气呼呼地骂:"你、你等着!"
"等就等,我这人最擅长等——等早饭摊出第一锅油条,等跳儿的计算器充好电。"张逗逗揉了揉发烫的掌心,转头就看见林小跳从通风口飘下来,呆头正揪着她的衣角拼命拽,小短手往他这边指。
"逗逗!"林小跳的鬼气裹住他胳膊就往洞外拖,"刚才你喊那话时,我在通风口都听见了,什么煎饼大妈,你、你..."她的声音突然哽住,鬼气里凝出的冰晶簌簌掉在他鞋面上。
张逗逗伸手抹掉她眼角的鬼泪——鬼魂流泪是凉的,可他指尖却烫得慌。"走了走了,"他弯腰把呆头扛在肩上,"再磨蹭,千佛殿的香油钱都被老和尚收走了。"
出了密室才发现天已经擦黑。
密道外是片老林子,松针铺了满地,踩上去像踩在发霉的棉絮上。
林小跳飘在前面,诺基亚的荧光屏照着路:"地图显示神殿在正北,直线距离两公里。"呆头趴在张逗逗肩头,小短手揪他耳朵,"啊!
啊!"地急着要下来跑。
"行,小祖宗。"张逗逗把呆头放地上,看着他颠颠儿跑在前面,松针沾了满裤腿,突然就笑了。
林小跳瞥他一眼:"笑什么?"
"笑咱们三个,"他踢开脚边一块碎石,"一个活人,一个鬼,一个哑巴灵体,偏要跟千年鬼王较劲。"
林小跳的计算器突然"叮"地响了声。
她抬头时,月光刚好穿透树冠,照在前方的断墙上——斑驳的红漆写着"镇灵殿"三个字,苔藓爬满石狮子的眼睛,却掩不住门楣上雕刻的八卦纹。
"到了。"她的鬼气凝成小旗子,往门里指。
神殿内部比外表更破败。
青石柱上的云纹剥落大半,供桌倒在角落,积灰里还能看见半块褪色的红绸。
张逗逗刚跨进门槛,脚边的地砖突然陷下去,露出个黑洞,里面"嗖"地射出支弩箭。
他本能地拽着林小跳往旁边闪,却见那支箭飞到半空突然拐弯,"啪"地扎进供桌的苹果堆里——箭尾还挂着个褪色的中国结,晃悠着掉出张纸条:"本机关由陈记木匠铺承制,射偏包退!"
林小跳的计算器屏幕亮得刺眼:"吐槽眼触发了!
机关灵被强制启动吐槽模式!"
张逗逗摸着下巴看那支箭。
果然,地砖下的齿轮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另一个陷阱的翻板门"哐当"打开,里面滚出个布包,散开全是绣着"福"字的棉垫。"防摔垫免费送!"翻板门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陈师傅说了,伤着客人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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