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铃缠上手腕的瞬间,我后颈汗毛集体起立——师父当年教我请神咒时都没这么邪乎。
玉珏残片在天枢玉牌上磕出清越声响,青光里浮动的金色篆文像极了大师兄每次罚我抄经时,悬在砚台边的判官笔尖。
"你居然敢动七星灯阵!"我掐着周明瑞的胳膊往裂缝深处滚,指腹摸到他袖口残留的檀香灰。
这混蛋肯定把师父埋在桃树下的陈年花雕偷出来贿赂了守阵灵,否则以七星灯阵的森严程度,他拔根灯芯都得被雷劈三个时辰。
周师兄的金光咒撞在岩壁上反弹回来,映得他满脸血污都在发光:"师妹的灵力感知失灵了?
没发现从进灵界开始,我们所有人的本命法器都在衰弱?"他反手甩出三道雷火符,爆开的火星里混着细碎的玉石粉末,"天枢玉牌的灵力只剩三成。"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
难怪之前在黑水潭,二师叔给的驱邪铜钱会突然锈蚀,敢情灵界早被蛀成筛子了。
桃木剑在掌心兴奋地震颤,剑穗上串着的五帝钱烫得我虎口发麻,这感觉就像上次误闯师父闭关洞府时,他老人家养的那只千年龟突然开口说人话。
"躲开!"
周明瑞突然拽着我凌空翻起,原本站立的地面窜出十几根暗红色触须。
那些玩意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里都嵌着半截森白指骨,我甚至看见某根触须顶端挂着块眼熟的八卦镜碎片——是上个月失踪的龙虎山弟子法器!
"巽位,七步。"我闭眼抓住灵力流动的微妙震颤,甩出桃木剑钉住试图包抄的触须。
雷符炸开的焦糊味里混着甜腥,被击碎的触须落地就化作粘稠黑水,转眼又凝聚成新的形态。
周师兄的七星剑搅起罡风,剑光过处却像劈进胶状物,斩断的截面立刻蠕动着愈合。
灵界核心的嗡鸣突然拔高,穹顶垂落的青色光柱里浮现人影。
白底金纹的宽袖长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守护者足尖点着悬浮的卦象缓步而下,手里托着的青铜罗盘正疯狂逆转。
我瞳孔骤缩——那罗盘边缘刻着茅山派初代掌教的私印,本该供在祖师堂的镇派之宝!
"坎离交汇,震巽相薄!"守护者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震颤,罗盘迸发的青光将触须逼退三丈。
我趁机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血符,结果周明瑞突然抓住我手腕:"别用精血,看地面!"
顺着他的视线,我发现那些黑水腐蚀过的岩石表面,浮现出与大师兄玉牌同源的淡金纹路。
被血符气息刺激的纹路突然扭曲虬结,化作锁链缠上脚踝的刹那,灵脉深处传来被铁钳夹住的剧痛。
紫金铃发出示警的嗡鸣,铃舌上的朱砂居然开始褪色。
"它们在复制我们的灵力模式!"周师兄的剑穗无火自燃,灰烬里飘出和黑水相同的甜腥味。
他反手削断我一截发梢抛向半空,发丝尚未落地就膨胀成纸人阵,每个纸人眉心都点着用他血画的替身符。
守护者突然出现在我们身侧,罗盘边缘弹出三寸长的青铜刺:"西南,生门。"他袖中飞出串着玉珠的红绳,精准套住某个正在异变的纸人。
我眼睁睁看着那纸人在红绳束缚下褪去血色,露出内里蠕动的黑色经络——竟与周明瑞右手经脉的走向分毫不差。
"你早发现了?"我挥剑斩断偷袭的触须,扭头瞪向正在咳血的周师兄。
这家伙右手道袍不知何时撕裂,小臂浮现的暗纹正和纸人体内的黑丝同步脉动。
他没接话,而是突然把我拽进怀里,用后背硬抗了道袭来的黑焰。
焦糊味混着他惯用的沉水香涌进鼻腔,我听见护体金光破碎的脆响。
周师兄的下巴抵在我发顶闷哼:"小瑶,用那招需要代价吧?
你握剑的手在抖。"
被戳破的伪装让我喉头发紧。
从玉牌共鸣开始,左手就仿佛伸进了沸腾的铸剑炉,此刻连指甲缝都渗着金线似的灵光。
我挣开他的怀抱,顺势将过量溢出的灵力灌入桃木剑:"抖是因为兴奋啊笨蛋!"剑尖挑起的气流卷飞三张雷符,在空中拼成残缺的雷部真君符印。
守护者突然将罗盘按进地面,裂纹中涌出的青光形成结界。
他腰间玉佩映出我暴涨的灵光,语气竟带上一丝惊诧:"你强行冲开了禁制?"
"我们茅山弟子啊——"我旋身劈开扑来的黑影,飞溅的粘液在道袍上灼出青烟,腕间紫金铃终于发出清越长鸣,"最擅长的就是给规矩开洞!"
桃木剑贯穿最后一个纸人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死寂。
那些张牙舞爪的触须定格在半空,黑水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瞳孔。
周师兄突然抓住我的左肩,掌心灵符烫得我倒抽冷气:"别看!"
已经晚了。
所有瞳孔同时转向灵界核心的方向,守护者手中的罗盘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我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以及某种类似琉璃盏落地的轻响——来自灵脉深处刚被冲开的某道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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