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上官衡激动地喊了一声。
“阿离姐,你太厉害了!”百里东君眼热地看着她。
南宫春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走到他们视线面前,夸赞道:“你们两个,今天打得不错!”
从袖中掏了个火折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拔掉塞子,释放明火,对着他们露出了小虎牙,笑眯眯道:“要小心喽。”
火折子应声而落,接触白网的那一刻,“腾”地一声,迅速升起一道道火浪,向四周起伏蔓延,蛛网火焰,点亮这方天地。
两个少年看准时机跳出脱身,身上的丝绸还是沾染了火星,被行风吹灭,露出了几个洞。
身后的网线被燎个精光。
“可惜了,这东西还算有用,能困住几个呆瓜。”南宫春水惋惜道。
“阿姐,这东西,没见过。”上官衡惭愧地低下头。
上官难离笑着摸摸他的束冠,“你没见过,很正常。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她解释道:“在极寒之地,生长着一种藤,附白皮,藏隐于雪,皮下生稠液,触之即粘。抽藤皮丝,以雪冻之,杂编成网,腾晒三日,粘丝网既成。
你们也见识过它的威力了,刀剑不惧,遇力则粘缠,却唯独惧火。”
百里东君问道:“这藤叫什么名字?”
“覆雪藤。”南宫春水答道,“它的花可漂亮了,往往是一片淡紫,像一朵朵紫色的小桃花开在白雪上,汇成流动的紫云,幽香雅静,静吐芬芳。”他侃侃而谈,讲到乐处便眉飞色舞起来,引得别人注目。
“天之涯,地之角,少年人啊,总是要去看一看的!”
四位年轻人的身影渐渐隐于林间小道,往马车方向走去。
他们打算在此休息一晚,野外风凉虫多,还可能会引来猛兽,在车上休息更好。
上官难离将荷包中的黄色粉末散向车外,洋洋洒洒之间,便随着指力气流画了一个阵。
“阿衡。”扬声把准备在外面守夜的上官衡唤进来。
少年掀帘进了车厢。
澄黄温馨的烛光和朱漆的梨花黄桌案一角并锦绣明亮的缠枝纹地毯从掀开的丁香色烟云纱帘中露出,其中色彩,便如彩霞辉煌泄了流金,其中滋味,便如温香软玉散了寒凉。
“春水兄,别看了,那才是我们的窝!”百里东君搭在白发少年的肩头,恹恹地叹道。
南宫春水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瞳仁中闪着执拗的意气。
总有一天,那里会有我的位置。
“你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介绍我认识阿离姐,说不定我就能蹭……”百里东君的话戛然而止。
当头被软和的棉布砸中,南宫春水下意识抬手一接,一个香软的包袱落入怀中。
“两位,安静,勿扰。”
一束柔光照来,南宫春水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映入眼帘是一张恬静花颜,唯有昆山灵玉,泣露芙蓉可拟一二分颜色,集天地灵秀供养出来的清绝美人,一双眼眸似山泉清冽,又含柔情春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掀起阵阵涟漪。蛾眉微蹙,疏离的丹凤眼略有不耐,眼尾一点小痣,添了一分似有若无的妩媚,将天上精灵拉入人间,有了三分落地的情致。
窗帘下的银发少年不舍得眨眼,喉结滚动,心脏似乎都在那一瞬停滞了。
似有些不一样的风情。
直到佳人错开眼,将半见①的窗帘放下, 春辰②的流苏穗在那里晃呀晃……
两个人果然没再说一句。
“仙……仙女……”百里东君激动得晃了晃南宫春水的胳膊。
银发少年眯了眯眼,抬手就是一敲,冷声道:“嫌你吵了,听不见吗?赶紧给我走!”说完就猛地一推百里东君,推搡着走了。
“嘶!你怎么又打唔……唔!”
……
百里东君坐在忽明忽暗的马车里,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酒壶,冷酷地喝着酒,为南宫春水照明。
南宫春水正细致的拆着包袱。
打开一看,是一件风毛极好的天水碧绣乘风白鹤的披风和一件玄色金绣祥云的斗篷,质地绵软光滑。另有两壶酒和一瓶伤药。
百里东君眼睛一亮,立刻想分走一壶酒。却被南宫春水一巴掌拍走,“不许动!这酒是我的!”
“春水兄!你不要太过分!”百里东君愤怒道。
“唉,不要着急嘛,年轻人!”南宫春水不慌不忙地拿起了那瓶伤药和那件黑色的斗篷塞到百里东君怀里,“这些都是你的了。”特别指着那瓶伤药对他语重心长道:“这可是你阿离姐特意给你准备的,你还受着伤,喝酒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百里东君看着那瓶伤药,欲言又止,神情挣扎,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默认了。
“师傅,阿离姐对你真好。给你疗伤,保护你,照顾你,莫不是……你是她……太爷爷?”
南宫春水简直要气笑了,所有的好心情都被他破坏了!
他微笑着看着百里东君,“你可以再大胆一点!”
寒毛乍起,百里东君立刻跳出马车,逃之夭夭,“我身体好,火气旺,今晚就在外面守夜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