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忆之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粒尘埃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
孙长老枯槁的手掌握着那枚散发着幽光的魂核,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迷雾,他凝视着凌晨,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你以为我是谁?”
不等凌晨从震惊中回过神,孙长老缓缓卷起了自己的衣袖。
灯火摇曳,映照出他手臂上一道蜿蜒曲折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颜色,乃至散发出的微弱魂力波动,竟与凌晨手臂上的魂引印记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凌晨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从未想过,这个一直以来以凌家长老身份自居,对他关怀备至的老者,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我不是普通的凌家长老。”孙长老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千斤重担,压在众人的心头,“我是你父亲,凌问天,最早期实验的产物之一。”他顿了顿,”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凌晨的脑海中炸开。
父亲的实验品?
失败品?
他一直以为孙长老是凌家的忠仆,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和扭曲。
林清岚和墨问尘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撼得无以复加。
就在此时,脚下的断忆之渊深处,再次传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震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无数怨念和残魂形成的黑色气流,如同挣脱束缚的恶龙,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疯狂地冲击着四周的岩壁,发出刺耳的尖啸。
整个空间的光线都暗淡下来,仿佛随时会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吞噬。
“封印……封印要彻底崩塌了!”楚离脸色苍白,失声喊道。
孙长老凌晨,这断忆之渊是你父亲研究魂力失控的直接后果,也是他毕生想要弥补的遗憾。
现在,只有你我联手,用这枚魂核暂时稳住它!”
凌晨心乱如麻,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孙长老的身份,父亲的实验,眼前的危机……这一切都让他难以消化。
但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动和耳边凄厉的魂啸,却在无情地提醒他,没有时间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孙长老:“怎么做?”
“将魂核嵌入祭坛中央的凹槽!”孙长老沉声道,率先向着断忆之渊中心那座饱经风霜的古老祭坛冲去。
凌晨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合力托举着那枚尚算完整的魂核。
魂核入手冰凉,却蕴含着磅礴而驳杂的魂力。
他们艰难地穿过那些狂暴的魂力乱流,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终于,两人来到了祭坛中央。
那凹槽的形状与魂核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体。
“就是现在!”孙长老低喝一声。
两人同时发力,将魂核猛地按入凹槽之中。
“嗡——”
一声沉闷至极的轰鸣自祭坛深处响起,仿佛远古巨兽的苏醒。
紧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柔和光晕从魂核中扩散开来,如水波般荡漾,迅速蔓延至整个断忆之渊。
那些狂暴的黑色气流在接触到光晕的刹那,如同遇见克星一般,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然后渐渐平息,重新沉入深渊裂缝之中。
震动停止了,尖啸消失了,连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
整个断忆之渊,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祭坛上的魂核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光芒。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林清岚秀眉微蹙,她走到孙长老面前,清冷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孙长老,既然你早就有这块魂核,并且知晓稳固此地的方法,为何一直隐瞒至今,任由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孙长老转向她,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林丫头,有些真相,不该太早揭晓。过早的干预,只会让水更浑,让某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看得更清楚。”
墨问尘一直沉默地观察着孙长老,此刻,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孙长老紧握的另一只手上,那只手虽然掩在袖中,但指缝间似乎隐隐透出另一股微弱的魂力波动。
他眼神一闪,沉声道:“孙长老,你身上……不止一块魂核碎片。”
孙长老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墨问尘的心思:“没错。”他坦然承认,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但我不能告诉你它们都在哪里,也不能告诉你它们有何用处。”
凌晨心中警铃大作。
刚刚建立起的些微信任,瞬间又被浓重的疑云所取代。
孙长老的坦白更像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宣告。
这位看似“忠诚的老者”,其真实目的恐怕远比他展露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与父亲之间,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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