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烧焦的尸体已经不能分辨出他们原本的模样,原本的面容、衣物和身体特征都在高温的炙烤下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他不知道蔡兴邦有没有在这其中。
在乾元观西南的一堵破旧碑墙旁边,张少卿让人在那里挖了一个深坑,打算把这些人安葬在那里。
乾元观的动静被出来探查情况的山鸡道长发现了,当看到这群人身上的衣服和蔡兴邦一样后,很是兴奋的就跑过来,当他被哨兵带到张少卿面前的时候,张少卿也是异常激动。
“姬伯长!”
张少卿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紧接着就冲着他抱了上去!
山鸡道长看着周围的新四军战士听到他名字的异样眼光,激动地心情顿时消散了一大半,这个孽障!
“蔡兴邦呢?他有没有事?”拽着山鸡道长的胳膊,他急切的想知道蔡兴邦的消息。
“他没事,我们被清风救下来了!我这就去带他过来!”
在两名战士的陪同下,山鸡道长和两名战士扶着蔡兴邦回到了乾元观,当1连的战士们看见门口走进来的蔡兴邦,一个个都兴奋的跑到他身边问这问那,再次见到1连同志们那些熟悉的脸庞,蔡兴邦激动的厚厚的嘴唇一直在扑棱着。
“哟,太君,看你这脸色不错啊!哈哈哈!”张少卿贱兮兮的嘲笑着蔡兴邦,蔡兴邦的人中上被山鸡道长不知道敷上了什么草药,贴在上面和鬼子的卫生胡没什么两样,本想和张少卿斗两句嘴的,可是上嘴唇肿的更加厉害,已经完全把下嘴唇给盖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山鸡道长给他弄的药引起的,张下嘴都扯得伤口疼。
既然已经找到蔡兴邦,那乾元观这里把众位道长安葬后就得离开,现在鬼子又去了哪里祸害他们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只能等着出去借粮的周排长是不是能带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
当山鸡道长和蔡兴邦看到那烧焦的尸体中那个明显是个少年身躯的形状,不禁又想起清风冲出洞口的那一瞬。
山鸡道长小心翼翼的把快已经蜷缩成团的小小尸体放进张少卿挖好的坑中,把他和乾元观的众位道长安放在一起。
不一会,那堵破旧的碑前就多了一个大大的土堆。
“该走了!”张少卿添完最后一捧土之后说道,所有的战士都围在这个土堆旁,没有隆重的仪式,更没有香烛贡品。
“我就不走了,清风叫过我师兄,乾元观不能就这么没了传承,这土堆前面还差个碑文,这些事都要有人来做!”山鸡道长蹲在地上,手放在那堆土上。
这几日整个茅山都被日军的阴影笼罩着,进出茅山的路口都被日伪军设置了哨卡,茅山的三宫五观也被鬼子不断的来回盘查,躲在山里的1连只能待在不知名的溶洞里暂避鬼子的锋芒,直到周排长外出化装侦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人。
“张连长,我总算是找到你们了!”被带过来的人看见张少卿一脸的激动,这是侦察连的一名战士。
张少卿见到家里来人也异常兴奋,这些日子每天就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这阴暗潮湿的溶洞里,早就受够了。
他们也想过寻找下山的路,一部分原因是还有几个重伤员无法安置,另一个原因是不知道山外鬼子的封锁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他们能克服困难从茅山里走出去,外面要是还是那样的重重封锁,就算走出这座大山也无济于事。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侦察连剩余的全来了,现在进来的有15个,剩余的分散在茅山脚下,黄连长叫我们化妆成商贩和香客先混进来寻你们!”接着就把山外的情况一一的告诉了张少卿,“情况就是这样,黄连长的意思是只能先隐藏起来等到鬼子扫荡结束,要想突出去很难!”
侦查员说的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食物的补给这些侦查员会想办法给他们一点一点的运送进来,光靠在几个道观里借的那点粮食不够他们食用几天。和张少卿他们互相约定了和已经散布在茅山里的其他侦查员联络信号后,这名侦查员就走了,他要下山去给黄连长汇报消息。
现在不光是张少卿他们遇到了补给的困难,鬼子也遇到了这个难题,日军进来的队伍远远比张少卿他们的人数多的多。
茅山山顶九霄万福宫,这里已经被鬼子占领,原来居住这里的道长们都被鬼子指挥着干起了打杂的活。
此时的吉冈邦彦正坐在原本属于住持的房间里,手里正拿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电报里写着各个联队派遣的士兵到目前为止关于这次扫荡的成果,可以说除了他们击杀了几十个新四军以外,其他的部队只在句容附近的几个村搜索出来的几个国军伤兵,不管是攻打句容的那支部队,还是被自己逼进山里的这支新四军残兵都没有达到司令部的全歼要求。
他正在愁着怎么尽快解决这里的战事,大日本帝国已经已经在支那的武汉市打响了新的战役,他早在11师团接到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时,就向旅团长申请带兵去武汉前线,哪怕自己只带领辎重部队或者后备兵部队都行,他急切的需要军功,大佐的军衔是他们这种出身平民的军人最大的梦想。
这时候潘翻译敲开了他的门,向他请示是否需要保安团回去运送补给上山,吉冈邦彦考虑了一会后,直接下达了就地征调了命令。
当鬼子开始征粮的消息传到张少卿耳朵里的时候,他靠在溶洞的墙上想着能不能利用这件事给鬼子再来一下。
蔡兴邦靠在草堆上看着抓耳挠腮的张少卿,不禁说了一句:“别抓了,再抓你脑子都要漏出来了!”
“你特娘的,我刚想出个头绪,你能不能别打岔?”张少卿气愤的拿手戳了一下蔡兴邦已经结痂的嘴唇。
“哎哟哟!”顿时蔡兴邦疼的眼花子都快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