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镇清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是个祸害,以后要是捉住他,我非活剥了他的皮。”
雷同也说道:“费行简坏得很,挖穿内外江,淹没护城河的就是他。”
石镇清眼中喷着怒火。
但是费行简已经跑了。
他只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冲着雷同继续问道:“雷同,我问你,都说这合盛元是皇号,与京师的官员多有瓜葛,你可知道?”
雷同支支吾吾不肯说。
石镇清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
看的雷同心中发毛。
他赶快说道:“是的,翼王,不过具体牵扯朝中哪几位大臣我还真不知道,我是……我是恭亲王府内务府总管大太监雷守忠的干儿子。是我孝敬我干爹两万两白银,才得到的这个差事,可惜并非什么肥差……”
石镇清和邱云机几人互望了一眼。
石镇清笑着说道:“雷同,你是连爹妈都不要了,竟然为了银子,认个太监做干爹。”
雷同叹口气说道:“是啊,都怪我欲念太深,这雷守忠的干儿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我是为他办事的。”
石镇清知道,再问下去也未必能够问出什么。
便对其说道:“这票号的银子我要全部收缴圣库,不过这票号要正常开,你还仍旧任职合盛元掌柜。陈玉龙陈公子以后会跟你对接,以后你就为我天国办事。”
雷同不敢不答应。
只得说道:“是,翼王,多谢翼王不杀之恩。”
他身后貌美的小妾见雷同被宽赦,转眼间便笑靥如花。
雷同被放回后,厅堂内仅剩下黄奇一家。
黄奇回头看了看一家老小。
知道自己今天不割肉,恐怕也难以回去了。
他看着是石镇清的眼睛说道:“翼王,既然刚才几位都做了表态,我岂能落人后。我愿意将东西玉龙街的锦缎铺面捐出一半。此外,我愿意出二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给咱们太平军。”
石镇清看都没有看其一眼,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刚沏好的龙井茶。
他将茶杯放下后。
才淡淡说道:“黄老先生,我敬重你是一位医者,你开的同济堂药铺开枝散叶布满四川各地。购置的好地不下数万亩。刚才若不是我查明冒充太平军滥杀无辜的是陈宦海,此刻我的部将早就把你乱刀砍死了。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吗?还是想家财充公?”
石镇清冷冰冰的话落下,如同重锤锤击在黄奇的心上。
他赶快询问道:“那翼王的意思是……?”
“除了土地要全部没收以外,买卖你照例进行,不过九成要入天国圣库,留下一成给你。”
黄奇听得当场愣住了。
他苦瓜似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翼王,是不是太少了,我还有这一大家子要养活啊……”
“百姓之家,一年花销仅仅三到五两银子,你一年盈余不下数百万两,你算算一成有多少?我念你悬壶济世,早年救人不少,对你已经留有余地。换作其他人,我早就劈了他了。”
黄奇赶快叩头说道:“是是是,多谢翼王格外开恩。”
石镇清看着满头白发的黄奇。
忽而又说道:“城内今日刚刚发生一场大战,死了不少人,你回去协助我太平军行军军医冯万方做好防范疫情的事务。你本是医者,救死扶伤也是大功德,而且你们也可以切磋下医术。”
黄奇回道:“黄某明白,翼王心系万民,我当尽绵薄之力。回去后我将囤积的草药制成药汤,免费发给百姓们。”
石镇清点头道:“嗯,若是办得好,我记你一功,你下去吧。”
“那我的家人……?”
“你世居成都,你也不可能生出翅膀跑了。倘若你对我两面三刀,我放了你,也可以将你抓回来”“
石镇清摆摆手说道:“将你的家人带回吧。”
“多谢翼王。“
黄奇战战兢兢,这才深施一礼,拜退而出。
石镇清处理完成都四大家族,便让众将各自回去。
他看着韦普成站在原地未走。
便问道:“韦普成,你还有何事?”
韦普成看到其他人都退出后。
这才走近了石镇清,笑着说道:“翼王,你答应我的事儿……”
石镇清看着韦普成吞吞吐吐的样子。
对其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跟我出生入死,有话就讲,何必婆婆妈妈。这还是你韦普成吗?”
韦普成挠了挠头,随后说道:“翼王,您答应过我,说打进成都,就赏我一座宅院,我刚刚看上了一座。”
石镇清笑着点头问道:“有人住的,咱们不可以强买强卖。此外,占地不可超过五亩地。”
韦普成赶快说道:“这座宅院已经无人居住了,听说原来的宅子主人是一位颇有钱财的秀才居住。他喜欢僻静,但是因为得罪了萧庆高,被污蔑为天地会党,全家都被下了大狱,惨死于狱中。”
“这座宅院还真没超过五亩地,是三进院落,还有一个不大的后花园,里面还有一个小池塘……沙马很满意。”
石镇清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他踱着步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成都大牢那些被文字狱迫害,还有被错抓的所谓会党,明日都放了吧。那个被捉住的成都县令罗廷权,到底有没有贪赃枉法?”
韦普成当即说道:“罗廷权当时被捉住时,还在家里陪夫人和孩子。家里连个仆人都没有,他的夫人是位大手大脚的粗妇,这罗廷权穿的是带补丁的布衣,寒酸的很。在清廷的官员中确实也是一股清流了。”
”你查明他不是故意假扮清廉的吗?他家没有私藏金银?”
韦普成叹口气说道:”下面人办事粗俗,给罗廷权家里翻得底朝天,家里仅有三五两银子,吃的是苞谷面的馍馍,那孩子还在厨房赤着脚大哭,可怜的很。”
石镇清闻言有一些动容。
”想不到还真是一位清官,也是可惜了。他们对于清廷朝政的腐朽,也是有心而无力改变。”
韦普成说道:“是啊,我亲自和罗廷权交谈过,他为人倒很硬气,被抓后也不求饶,就说自己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没有贪污一分一毫。”
石镇清点头说道:“你且去查明他在任上做过什么好事,是否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倘若真是一位好官,我们也可以收为己用。”
“是。”韦普成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