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中,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灰色风衣,背着一个小包,双手下垂,没有携带明显武器。
但他站得很稳,像是受过训练的人。
张砺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保持不动。如果他真只确认,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就会退。”
两人屏息静待。
时间像被折叠的夜幕拉长了边缘。门外的男子没有再发出声音,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某种被投射进现实的灰影,近得像梦,却又真切得令人发冷。
一分钟过去。
张砺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
然后,那影子终于缓缓动了。他的肩膀先微微晃了一下,像是犹豫,又像是听到了远方什么信号。
接着,是一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落在台阶边缘。
又一记。
王沐晴盯着地面反光——那影子缓缓后退,每一步都小心而克制。像来时一样,他避免踩到任何绊线、瓶底或地砖裂缝。
终于,影子从通风缝透出的光里完全退出了。
张砺没有立刻放松。他维持着呼吸节奏,又等了整整三十秒,才缓缓放低枪口。
“走了。”他低声说。
王沐晴手仍按在枪上,点了点头,“但他记住了门的位置。”
张砺缓慢从门边退开,把AR-15靠回桌边。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向窗帘边,将那道缝隙拉得更窄,几乎只剩一线光。
“我们今晚什么都没说,也没回应,但他知道屋里有反应。”他语气低沉,“足够他们回去汇报。”
王沐晴将手枪收回,贴身藏好,轻声道:“他们没敢硬闯,是在等机会。”
“那我们就不让他们有机会。”张砺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五个小时天亮。”
屋子重新归于寂静,只有楼上传来辰宇睡梦中的轻微翻身声,一切似乎如常,实则比任何时刻都更危险。
张砺靠在书架前,目光在监控画面与武器之间游移,仿佛整个人已与黑暗融为一体。
夜,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