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时,顾廷烨才从兵部回来。
一进府门,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常嬷嬷迎上来,三言两语将白日里的事说了,顾廷烨眉头越皱越紧。
“大娘子呢?”他沉声问道。
“在内室。”
顾廷烨大步流星穿过回廊,袍角带起一阵风。
推开门,见沈青萍正伏案趴着发呆,烛光映着她半边脸庞,显得格外沉静。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将军回来了。”
她放下笔,起身相迎。
“今天的事情我都听嬷嬷说了。”
“说是送来的帮手,一个个的事情那么多,我这个婆母可真是好心思。”
“常嬷嬷她怎么样?”
“嬷嬷有些生气,我已经劝过她了。”
“我这继母这招可真厉害,污蔑我们苛待侯府老人,传出去都坏了名声。”
沈青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顾廷烨展开一看,是几行娟秀字迹记录的人名和数字:“这是?”
“是赖妈妈平日走的相近的人,常嬷嬷发现不对,一直在暗中查证。今日她去浆洗房,竟发现那些婆子把偷来的府中器物藏在那里,准备分批运出去变卖。”
顾廷烨猛地坐直身子:“可有证据?”
沈青萍从案几下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来是几件精致的银器和一块熟悉的青瓷碎片:“这瓷片与赖妈妈今日拿出来的如出一辙,却是在浆洗房的暗格里找到的。”
顾廷烨拿起瓷片细看,果然在边缘处发现了被故意磨掉的“澄园”二字痕迹。
“真是好个刁奴!居然还敢偷盗财物!”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小秦氏这次,怕是搬起石头要砸自己的脚了。
为此,顾廷烨举办了一场茶会,特意下了帖子,邀请京中官眷入澄园。
茶会上,贵妇们看似热络,实则都在暗中打量这位“苛待下人”的顾家主母。
沈青萍恍若未觉,从容地与各家夫人叙话。
当侍女奉上茶点时,她忽然"不小心"碰翻了一个青瓷杯。
“哎呀,真是失礼了。”
那夫人看了一眼,忽然蹙眉:“这瓷器……”
沈青萍叹息一声:“见笑了,这是侯府太夫人赏的,说是御赐之物,我平日都舍不得用,今日特意带来待客,谁知……”
几位靠得近的官眷闻言都凑过来看,其中一位眼尖的立刻发现不对:“这哪是御赐的?底款都不对,我府上就有真品,纹路釉色截然不同。”
沈青萍故作惊讶:“不会吧?婆母她明明说……”
她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失言,连忙转移话题。
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又过了两日,顾廷烨在澄园宴请几位同僚喝酒。
酒过三巡,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吵闹声。
顾廷烨佯装不悦,便命石头去看。
不一会儿,常嬷嬷被带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被捆的婆子。
“侯爷恕罪!”
常嬷嬷跪地哭诉:“老奴实在忍无可忍了!这赖妈妈一伙人,不但偷盗府中财物,今日还要将太夫人的一套御赐茶具偷运出去变卖!老奴拼死阻拦,反被她们打伤了……”
“竟有此事?”
顾廷烨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搜查。
结果在赖妈妈房中不仅找到了多件"丢失"的贵重物品。
事情很快闹大,人证物证俱全,赖妈妈一伙被送回了小秦氏那里。
而顾廷烨大义灭亲、整顿家风的事迹,反倒在朝堂上被称赞了一番。
顾廷烨站在窗前,望着侯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也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第二日,澄园出了一件“大事”——沈青萍最珍爱的一对翡翠镯子不翼而飞。
这对镯子正是当初小秦氏所赠,沈青萍日日佩戴,珍视非常。
全园搜查之下,镯子竟在秋棠的枕头底下找到了。
秋棠哭天抢地喊冤,说是有人栽赃,可证据确凿,是无从抵赖了。
顾廷烨当即下令将秋棠打了二十板子,发卖了出去。
其他侯府和四房五房送来的人,也以各种理由,一一遣回。
消息传到侯府,小秦氏气得砸了半个屋子的摆设。
又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在小秦氏脚下粉碎。
屋里的丫鬟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个顾廷烨!竟敢如此羞辱我!”
小秦氏的脸扭曲得可怕,手指死死掐着桌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精心培养安排的人手,竟然被顾廷烨给一锅端了!
更可恨的是,还找了个“偷盗”的由头,让她连发作的借口都没有!
“去,把四房五房的请来。”小秦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丫鬟如蒙大赦,连忙退下去请人。
小秦氏独自坐在窗前,望着与侯府一墙之隔的澄园,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自从顾廷烨分府别居,她就一直在盘算怎么离间那夫妻两人。
“四老爷和五老爷到了。”向妈妈轻声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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