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一声:"就这些?比我想象的温和多了。"
"还有......"
青柳的声音更低了,"听说皇上今晚翻了令妃娘娘的牌子,但又临时取消了。"
我手中的茶匙一顿。
魏璎珞——这个后宫中最危险也最聪明的女人。
"青柳,你认识令妃娘娘身边的人吗?"
青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奴婢......奴婢以前在绣坊当差时,认识令妃娘娘身边的珍珠姐姐。"
我敏锐地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淤青似乎更明显了。
这丫头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明日你去找珍珠,就说我想请令妃娘娘指点绣工。"
我放下茶杯,"记住,要做得自然,别让人起疑。"
青柳点头应下。
我让她去休息,自己则继续坐在窗前,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夜渐深,我终于感到困意袭来。
那杯药茶我最终没有喝,而是悄悄倒进了花盆。
在确认太医院的立场前,我必须保持警惕。
躺在床上,我本以为会难以入眠,却不想刚合眼就陷入了梦境。
梦里,我站在一片茫茫草原上,远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向我招手。
我想走近看清他的脸,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风吹过草原,带来一个声音:"阿依莎,回来......"
我猛地惊醒,发现枕边已被泪水打湿。
窗外,天刚蒙蒙亮。
接下来的几天,后宫里风平浪静。
皇帝没有如约"再来看我",但每日都有赏赐送到我的寝宫——书籍、字画、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儿。
这些赏赐不算贵重,却透着一份特别的用心。
我知道,这是乾隆在试探我。
那些书籍多是诗词歌赋,字画也多是塞外风光——他想看看我这个"异域公主"的文化底蕴到底有多深。
我乐得配合,每次收到赏赐都会亲笔写一封谢恩帖,有时用汉文,有时用回文,偶尔还会在帖子上画些小画。
这些回复看似随意,实则都经过精心设计,既要展现才情,又不能太过张扬。
第五天清晨,青柳急匆匆地跑进来:"娘娘!皇上身边的李玉公公来了,说皇上邀您去御书房!"
我手中的梳子差点落地。
御书房?
那可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后妃通常不得入内。
"快,帮我更衣。"
我放下梳子,心跳如雷。
选了一件淡青色的旗袍,发髻挽得简单大方,只戴一支白玉簪子——既端庄又不失书卷气。
临行前,我特意将那本有沉璧批注的诗集带上。
李玉公公在门外等候,见我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顺嫔娘娘,请随奴才来。"
跟着李玉穿过重重宫门,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不是计划中的发展——原着里沉璧从未被召见过御书房。
我的介入已经改变了剧情走向,这既是机遇也是风险。
御书房比我想象中更加肃穆。
高大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摆满了线装书。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乾隆正伏案批阅奏折,听到通报声抬起头来。
他今天穿着常服,比那日在御花园见时更显随和,但眉宇间的帝王威严丝毫不减。
"臣妾参见皇上。"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
"平身。"
乾隆放下朱笔,"知道朕为何召你来吗?"
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臣妾愚钝,请皇上明示。"
乾隆从案头拿起一叠纸——那是我这些天写的谢恩帖。
"你的回文写得不错,画也有趣。"
他翻看着那些纸张,"朕很好奇,一个回部女子,如何对汉文化了解至此?"
这是我预料中的问题。
我早已准备好答案:"回皇上,臣妾的父亲仰慕中原文化,特意从江南请了先生教导臣妾兄妹。臣妾愚钝,只学了些皮毛。"
"哦?你还懂江南文化?"
乾隆似乎更感兴趣了,"可会下棋?"
"略知一二。"
"善画否?"
"能画几笔拙劣的山水。"
"琴艺如何?"
"曾学过《阳关三叠》。"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好个'略知一二'的回部公主!来人,备琴!"
太监们很快搬来一张古琴。
我深吸一口气,跪坐在琴前。
说实话,现代的我只学过半年古琴,连入门都算不上。
但当我将手指放在琴弦上时,沉璧的身体记忆再次接管——我的手指自动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阳关三叠》的旋律从指间流淌而出。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仅能流畅弹奏,还能随性加入一些变调,让这首古曲带上几分异域风情。
琴声止,乾隆抚掌而笑:"妙哉!朕从未听过这样的《阳关三叠》。"
"臣妾献丑了。"
我低头道,"擅自改动古曲,实在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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