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勋继续在众人面前淡定道:
“谢家和温家,有榆河和蕴儿这门亲事就已足矣,即便今天良色和千可真的彼此有意,这门婚事我也不会同意”
谢延勋的语气中尽是斩钉截铁之意,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认真。
“谢伯父……很抱歉”
温良色目光晦涩,因自己而让众长辈,特别是谢家人心情不渝,他深感愧疚。
“不需要抱歉”谢延勋看着他,眼中并没有责怪之色:“你和千可两个人都没有错,以我们两家的交情,你照拂她没有错,她今天向你表达感恩也没有错”
“世交兄妹来往这很正常,你们一个是蕴儿的妹妹,一个是她的小叔子,关系并不疏远”
“温叔”谢延勋说到,最后朝着正中央的温老爷爷望去,给这件事做下了最终论断。
“他们两个只是普通来往,您不必过于苛责良色,更不需要气急伤身,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延勋说的极是”谢爷爷点了点头,此时也开了口声明:“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没必要给它上纲上线”
“今天主要还是蕴儿和榆河,其他的既然解释清楚了,那就翻篇吧!”
“爸……”唐明宛简直不可置信,她如此费尽心思挑了个好时机将话挑明,想要得到的并不是如此结果。
甘千可眉眼垂落,表面上对谢爷爷谢延勋的话没什么意见,但事实上,她那隐于袖口的掌心早已被尖锐的指甲刺破。
刚刚谢延勋的那句“温家有谢顷蕴和温榆河的亲事便已足够”的话,让她心中所有的打算,所有的赌注都全部成了笑话。
凭什么?
甘千可微垂的眼光红的溢血,她明明已经不再和谢顷蕴争,不再和谢顷蕴比了,为什么连她为自己筹谋的爱情都要受到如此践踏?
“温家就只能她谢顷蕴进,她甘千可就这么下等?不止不能进,连提都不配提是吗?”
甘千可整个心胸都愤慨的激荡着这句话,她想张口宣示她的怨恨,但是喉咙里就像被人狠狠扼住一样,她张不开嘴。
“好了,我再说一遍,今天最重要的是榆河和蕴儿,该谢的也谢完了,我不想再有其他事情影响今日这本该合欢喜庆的气氛,其余的事情,都给我放在一边”
谢爷爷喝着茶冷声开口,他的目光凛沉,那气势将唐明宛震慑的胆颤,从而不得不将那原本涌于喉间的话给止了回去。
只不过,她的脸色极度不渝。如甘千可一样,她心里也同样悲愤不已,要是她今天算计谢顷蕴也就罢了,但是她明明只是为了千可的幸福着想。
那是温良色,不是温榆河,谢家凭什么如此绝情的断了千可的心思?
就因为温谢联姻已经有了温榆河和谢顷蕴的存在?所以他们千可就该得到如此冷漠的对待?
客厅的气氛凝滞了一下,方莹僵直的坐在旁边,从开始到现在,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听到谢爷爷肃声冷言说不许有任何事在出现打扰的时候,她也是被吓了一跳,同时心里极度心虚。
这一下,她的眼睛更不敢朝着谢清书随便望去,正襟危坐,就怕下一瞬会是她被当众处刑。
而也就是这时候,她从沉迷幻想中微微抽离了出来,对于谢家多了一丝敬畏之心。
温老爷子看着身边的谢顷蕴他们,眼里也闪过一丝愧疚,相比于老友还有延勋的淡然,他他老人家确实暴躁了些,的确也影响到今日这原本该喜乐的氛围。
想到这,老爷子气的瞪了不远处的温良色一眼。
而这时候,秦砚声也正好从楼上下来,打破了客厅上沉默的气氛。
“舅舅”谢顷蕴和谢清书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看着那个步伐虽稳,但是仔细一看却有些急迫的人,脸上皆是笑意。
“蕴儿,榆河”
秦砚声知道自己起的晚了,看着此时的时刻与场面,明白蕴儿他们该是早就回来了。作为舅舅,他没有出门迎接他们而是睡过了头直到现在才醒,只觉得歉疚万分。
“舅舅这两天气色好了许多,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蕴儿她一直担心着你”温榆河看着秦砚声,对他尊敬有礼的问候着。
秦砚声听罢看向了谢顷蕴,心里涌现着尽是暖意。
谢延勋:“昨晚见你房间灯晚熄,怕影响到你身子,所以让佣人给你送的补汤中带着促眠的成分”
他这是在向秦砚声解释,他自己之所以会醒的那般晚,而且他们也没去唤醒他一起迎接蕴儿回来的原因。
秦砚声一愣,这才恍然明白了过来,心里也十分感念于姐夫的体恤,没等他开口表达感谢。
他姐夫又继续说道:“我刚刚和蕴儿榆河他们说了,过两天去南方的时候,你也一起陪着”
“我……”
秦砚声蓦地抬头,那一向淡然的起脸色已然变得泛白。
谢延勋偏过头,没有看他,只是冷静开口:“那么多年了,如果这次有你带着蕴儿回去一趟,我想,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值得欣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