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的喧嚣过后,白晶晶一行人并未即刻离去。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宝贵的外采机会,亲历了苏小暖震撼的筑基仪式,白晶晶心中燃起了更旺的火焰。
她想为时莱做一期深度专题报道。
若就此返京,她很快又会变回格子间里的小透明。
她鼓起勇气向带队的吴导提出了申请。
吴导沉吟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中闪过精明的光:“一期?”
他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格局小了。这样的人物,一期节目哪里够?至少五期起!”
他们出来外采,已经主动放弃了大阅兵的报道权,与其赶回京城去坐冷板凳,不如留下来深挖时莱。
不管是负责摄像的老张,还是负责剪辑的老钱,闻言都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即便不为节目,能在这灵气盎然的伏魔观多停留些时日,沾沾仙气,延年益寿,也是天大的福分。
不敢打扰真君清修,团队这些日子便扎根在山下村落和香客之中,像考古学家般细致地挖掘着时莱的过往点滴。
走访越深入,白晶晶的心就越揪紧。
那些拼凑起来的碎片——婴孩时期因病被抛弃,道观里的孤寂童年,粗茶淡饭的清苦生活,矢志不移的坚韧学习,勾勒出一幅令人心酸的画卷。
当她听到二婶讲述幼年时莱寒冬里只有单薄道袍蔽体,靠捡垃圾赚取生活费果腹,被同学欺负,被野狗追咬......
眼眶再也盛不住泪水,悄然滑落。
呃......
时莱小时候苦是苦了点,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只不过,他刚刚救了张南南回来。
在二婶心中,时莱就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地位比神只还要高!
山野妇人不懂太多大道理,只知道,把时莱小时候说的越惨,现在他身上的光环越亮。
白晶晶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村子里大妈的话,不论好坏,只能听三成。
便是阅历丰富的吴导,听完这些讲述,也久久沉默。
他摩挲着下巴,望着山巅云雾缭绕的伏魔观,低声轻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古人诚不我欺,难怪真君嫉恶如仇。”
白晶晶默默垂首,心中回荡起罗曼·罗兰的话语。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无论视其为英雄还是神灵,那个年轻道士的身影,在她心中已巍峨如山岳。
......
时莱准备去外门找顾苏桥交代一些事项,刚巧在岔路口被白晶晶等人撞见。
得知时莱即刻便要动身前往大凉山为李万基讨回公道,吴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表示:“真君!这事关公义,更是社会焦点!请务必允许我们全程跟随报道,将黑暗暴露在阳光之下!”
正中时莱下怀。
他微微颔首:“好,光明之下,魑魅难藏。”
这一趟,正好把李万基的事业推到公众面前,免得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全国可不止一个大凉山。
只有傻乎乎的年轻人以为偏远地区的人没有被金钱腐蚀,质朴敦厚。
看这本书的读者通晓人性,思想成熟,自然都明白,穷山恶水之间,确实有很多淳朴的山民,但更少不了泼妇刁民。
越穷的地方,教育越落后,法律意识越淡薄。
于是,预想中的御剑飞行,临时改换成了略显笨重却更具象征意义的国产红旗小巴。
到了大凉山,已是暮色四合。
李万基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正在市内一家酒店里休息。
见到来人,他是既感动又窘迫,“时莱,给你丢人了......”
“伤怎么样?” 时莱打断他的自责,目光落在他头上的纱布上。
谢灵运无声上前,两指精准地搭上李万基的手腕脉门。
一股温润平和的元气如涓涓细流,悄然渡入,滋养着他受损的头部经络,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皮外伤,不碍事,就是当时有点晕。”李万基连忙解释,声音里带着点沙哑。
“我给你的平安符呢?”时莱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呃......烧、烧掉了!”李万基摸着头上的纱布,后怕道:“那帮孙子下手太黑,棍子砸过来的时候,怀里突然一烫,然后那符就......成灰了。”
时莱闻言,眼神寒意更甚。
若非那枚符箓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致命的力道,这会他估计得在火葬场里找人了。
“基哥!”米小满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李万基身边,围着他紧张兮兮地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头上的伤口,抬起胳膊,重重的拍在他的屁股上。
“基哥,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
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力量,李万基看着米小满气鼓鼓的小脸和认真的眼神,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谢谢大师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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