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左摇摇、右摇摇,手指再顶着色盅转了个圈,十分地漫不经心。
“好了。”
她甚至都不愿意多摇几下,就这么随意地将色盅扣在桌上。
这一声轻响却像惊雷般震得所有人屏住呼吸。
荷官戴着白手套不由有点出汗,不自觉地搓了搓,阿红姐的假睫毛剧烈颤了颤,却在心里安慰自己:比小她能震碎骰子,比大就不信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当色盅掀开的瞬间,整个赌场又是一片抽气声。
“七、七个骰子?!”有人失声惊呼。
只见赌桌的绒布上,赫然躺着七个骰子——六个完美的“6”点朝上,和一个刺目的“1”点朝上。
那诡异的排列组合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对......”有眼尖的人犹豫一瞬,喊了起来,“那是半个他骰子!是有一个骰子裂开了。”
果然,仔细看去,其中一颗骰子从中间整齐地裂成两半,多了个“1”点的牌面。
这样一来,总点数正好比阿红姐的六个“6”点多出1点。
【卧槽!这操作神了!】
【杨姐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吧?隔着骰盅都能把骰子劈成两半!】
【不对!这象牙色盅中间怎么是黑色的?赌场买到假货了?】
赌场当然不会买到假货,而围观的众人很快也发现了那骰子中间露出里面铅灰色的填充物。
“这骰子里被灌了铅!”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如同一记惊雷,在奢华的赌场大厅轰然炸响。
整个赌场瞬间沸腾了。
“操!老子输了三百万!就是输给了这么个东西?”
“狗日的出老千!”
“赔钱!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你们新维也纳也不要在港城开下去了!”
......
原本衣冠楚楚的赌客们瞬间怒了,尤其是赌红眼的几位。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猛地掀翻赌桌上的筹码,筹码如雨点般砸向荷官;戴着金丝眼镜、头发半白的男人抡起手杖,将红酒柜砸得粉碎;几个输红眼的赌徒更是直接扑向阿红姐,也不管四周的保镖手里的枪支到底是不是摆设。
赌场最忌讳的就是出千——尤其是赌场自己出千。
你可以把客人当肥羊宰,但绝不能让人看出来。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今天被阿红亲手打破了,而她也成为了整个赌场甚至行业的公敌。
【卧槽!大型灾难现场!】
【赌徒暴动比电影还刺激!】
【虽说一国两制,但这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谭呢。】
【杨姐快跑啊!】
......
阿红姐瘫坐在香槟与碎玻璃混合的液体中,精心打理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衫散乱,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惜。
那些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保镖们,此刻正用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她,眼神比枪口还要冷。
“你们......你们疯了?”她颤抖着嘴唇,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可是......”
“你坏了规矩。”
保镖头子冷冷打断她,手指扣在扳机上,并没有要杀她,只是一种无声的恐吓。
他脸上的刀疤在抽搐——若是赌场因此倒闭,他们这群打手不仅要失业,更可怕的是,这些年得罪过的仇家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赌城的黑暗王国,从不给失败者留活路。
阿红终于怕了。
她眼睛里溢满泪水,冲花了精心描绘的眼线。
若是没有贪心......若是没有听信覃紫苏的蛊惑......若是......
“啊!”
一记重拳打断她的悔恨。
愤怒的赌徒们已经冲破保镖的阻拦,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鲜红的长指甲被硬生生掰断,精心保养的脸也被人一遍遍抓挠拍打。
在剧痛的间隙,她怨毒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正好看见杨不凡从赌桌上搂起一大把大面值筹码,然后趁着混乱,带着一众嘉宾悄然退出人群。
“她......拦住......”
阿红挣扎着伸出手,却只换来又一记重踹。
她的声音淹没在赌徒们的怒吼中,假睫毛掉进嘴里,混着血水和碎牙被咽了下去。
覃紫苏见状不妙,早就提着裙摆跟在众嘉宾身后仓皇逃窜,连余光都不敢再往阿红姐那边瞟。
就在暴动即将失控之际——
“叮——”
一声清脆的铃响如清泉般穿透喧嚣。
这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抬头望去。
通往贵宾区的电梯不知何时已经降到了二楼,鎏金的电梯门缓缓开启。
先是一双锃亮的牛津鞋踏出,然后是剪裁完美的西装裤管,当那人完全走出电梯时,整个赌场响起一片抽气声。
那是个俊美得模糊了性别界限的年轻人。
剪裁考究的西装勾勒出纤细却有力的腰线,黑色短发利落地梳在脑后,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精致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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