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悟净担起行囊,雪大风急,看不清前路。只得眯着眼,兜头赶上。
“师傅,我等去往何处?”
陈玄奘握紧九环锡杖,头也不回大步向前。
“寻个地方避雪躲风。”
沙悟净加快步伐,边追边喊:“师傅,等等我!”
板角青牛按落云头,双手叉腰,得意的说:“老大,这回风雪够大了吧?”
太素叹了口气,指着那几个走错路的小黑点,提醒道:“牛儿,你再不出手,他们便走远了。”
“嗯?”
板角青牛慌忙低头,见陈玄奘一行向北而去,急忙念咒。
那山路七扭八拐,陈玄奘一行兜了半圈,一头撞进山坳里。不多时,便来到那楼阁之所。
陈玄奘拍掉身上的积雪,躲在屋檐下避风雪。
猪八戒将白龙马拴在门枕石鼓上,跺了跺脚,抄手行至陈玄奘跟前。
寒风似鬼哭,眨眼的功夫,天地间只剩白色。
“师傅,此处如何能避风雪?您且让让,老猪我去叫门。”
猪八戒抬手砸门,知风雪大,怕主人家听不清,扯着嗓子大喊:“有没有人?我等是过路的和尚,想在贵府借住一晚。”
如此叫了三遍,无人应声。
猪八戒收回手,对陈玄奘说:“师傅,前门外无人,想必他们都在里头烤火。您和沙师弟坐着,老猪我进去看看。”
“八戒。”陈玄奘急忙唤住猪八戒,语重心长的说:“仔细些,莫要冲撞了人家。”
“师傅放心,老猪好歹也做过天蓬元帅,通晓礼数。”
话音落下,猪八戒整了整衣衫,斯斯文文,推门而入。
板角青牛骑在墙头上,看着乖乖在门外等候的陈玄奘,问道:“他怎不进去?”
“你这宅子太气派了些。不知情的,还当是公侯之宅,相辅之家。陈玄奘怎敢造次?”
板角青牛摸了摸后脑勺,低喃道:“不过是捉唐僧罢了,竟有这么多的门道?怪不得金角、银角铩羽而归。”
太素心道:牛儿看着蠢笨,实则精明的很。金角、银角被困,他定然猜到是我弄鬼,却并未告诉太上老君。
板角青牛吹了口仙气,屋中摆设无影无踪,房梁上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
“哎呦!”
屋中传出一声惊呼,板角青牛回首望了一眼,笑道:“嘿嘿……床榻上有一堆骸骨,许是被猪八戒瞧见了。”
猪八戒稳住心神,感叹几句。抬头时,却见帐幔后有光火闪过。
猪八戒转过帐幔观看,却见那处有一张彩漆的桌子,桌子上搭着几件锦绣棉衣。
猪八戒眉头紧蹙,心中思量:师兄说此地不是个好去处,这场风雪来的也蹊跷。
我们师徒急着寻避雪之所,辨不清方向。随便选了条路,偏巧走到此地。
举目四望,这宅子空无一人。旁的屋子连桌椅都没有,唯独这间屋子与众不同。
猪八戒扫了那几件棉衣一眼,将心一横,空手向外走去。
“师傅,这里无人居住,是一所亡灵之宅……”
猪八戒道明原委,最后说道:“老猪本想将那棉衣拿回来,我们三个分着穿。
可想到师傅曾说说,公取窃取皆为盗,老猪便没有碰。冷些无妨,不可坏了名声。”
板角青牛目瞪口呆,猪八戒怎不上当?
太素拍了拍板角青牛的肩膀,安慰道:“莫慌,随意扯个借口,便能将他们留在此地。”
沙悟净冻得直打颤,提议道:“师傅,此处是荒宅,我等进去生火取暖算不得冒犯。”
“师傅,外头冷的紧,再站下去迟早会冻死。还是听沙师弟的,进去避一避吧!”
陈玄奘微微颔首,应道:“进去寻间空房,生火取暖。除了柴火,旁的一概不许动。”
篝火升腾,驱散寒意。
陈玄奘忽然起身,将猪八戒召到面前:“八戒,想来你说的那堆骸骨,便是此间主人。不知他身在何处?
我为他念几卷经书,虽不能超度他去西方极乐世界,却可送他入地府投胎。也好报答今日收留之恩。”
火光照亮猪八戒的脸庞,他不情不愿的说:“师傅,外头天寒地冻的,雪停了再去也不迟。”
“此地不宜久留,雪停了,我等便去寻悟空。”
猪八戒虽不情愿,却拗不过陈玄奘,乖乖带着他去寻那堆骸骨。
见陈玄奘向楼阁走去,太素拍了拍板角青牛的肩头,说道:“牛儿,莫吃了!唐僧来了。”
“嗯?”板角青牛抬头一看,笑歪了嘴:“老大,快,我们去捉唐僧。”
陈玄奘迈过门槛,过大厅,转过屏门,往里行了片刻。穿堂而过,上楼,见一顶黄绫帐幔。
“师傅,那堆骸骨就在象牙床上。不知死了多久,只剩一堆骨头。您胆子小,在床边念经便可,莫要掀开帐幔。”
“为师知晓。”
陈玄奘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垂眸念经。经书念了一卷,忽觉脊背发凉。
一阵阴风扫过,周遭传来阵阵笑声。那笑声非男非女,也辨不出老少,却骇人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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