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呢喃香嘴困,黄鹂睍睆巧音频。满地落红如布锦,遍山发翠似堆茵。
师徒四众并一马,一路向西,冒风雪,历寒冬。道不尽艰难困苦,行经数月,又到春暖花开之时。
日上三竿,师徒一行人又遇河水拦路。
陈玄奘勒停马匹,望着澄清的河水,吩咐道:“悟空,你快去看看,前头那条河有多宽?”
孙悟空腾云而起,猪八戒甩袖追来,看到那条河,笑着说:“师傅,我看您是被妖怪吓破了胆。
这条河水流平缓,河水清澈。两岸有庄户人家,定是大吉之地,不会有妖怪。”
“八戒说得对。”孙悟空自云头落下,笑着说:“师傅,这条河宽十里,须臾间便可到对岸。”
“我就说嘛!”猪八戒拍着肚皮,笑呵呵的说:“同黑水河、流沙河比,这条河似小溪,蹚水可过。”
“二师兄,你能蹚水过河,师傅怎么办?”沙悟净放下担子,抬袖擦汗,调侃道:“师傅若蹚水过河,岂不是要改名字?”
陈玄奘翻身下马,笑着问道:“改成何名?”
“嘿嘿……”沙悟净憨笑两声,指着猪八戒,对陈玄奘说:“师傅,这话是二师兄说的,他说您改名叫‘沉到底’。”
“胡说。”猪八戒横眉立眼,狡辩道:“师傅,老沙诬陷我,您可不能偏听偏信。”
“谁诬陷你?”沙悟净笑呵呵的说:“师傅,您若不信可以问大师兄。”
“莫要闹了。”陈玄奘嘴角含笑,柔声吩咐:“快去寻船。”
“师傅,那厢有船。”
“摆渡的,撑船过来。”
一连叫了几遍,船家调转船头,不多时便近岸边。
“唉?”猪八戒定睛一看,摸着后脑勺低喃道:“怎是位女施主?”
那船家头裹锦绒帕,足踏皂丝鞋。身穿百纳绵裆袄,腰束千针裙布揌。
众人齐齐看向她,却见那双握着船桨的手皮粗筋硬,手指似枯树枝,布满老茧。
她抬起头,略显苍老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孙悟空定睛一瞧,呲牙偷笑。白骨做摆渡的艄婆,定是妹妹的意思。只是不知,这一难妹妹会如何安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行礼,客气问道:“女施主,你是摆渡的?”
白骨抬袖擦汗,笑着答道:“正是。长老可是要过河?”
陈玄奘尚未答话,猪八戒抢先开口:“艄公为何不在?却让女施主你来撑船?”
白骨笑而不答,弯腰拖上跳板。沙悟净担着行李率先登船,孙悟空扶着陈玄奘紧随其后。
师徒安顿好,白骨撑船摇桨,向河对岸行去。
“悟净。”陈玄奘坐在船舱中,低声吩咐道:“去箱笼里拿几文钱钞,莫让女施主白忙一场。”
“是。”
白骨接过铜板,数也不数,收进荷包中。埋头撑船,不多时便行至河对岸。
陈玄奘下了船,忽觉口渴难耐,见那水清,便吩咐八戒:“取钵盂,舀些水来与我吃。”
白骨眼眸轻颤,别有深意的瞧了陈玄奘一眼,却不曾多言。拴好船只,径入屋舍当中。
“嘿嘿……”猪八戒憨笑几声,应道:“师傅,正巧老猪我也口渴,您等等,我这便将水舀来。”
一钵盂河水,陈玄奘吃了一半,剩下的尽数入猪八戒腹中。
孙悟空担忧的望着猪八戒,猪八戒却冲他摇头。若回回遭殃的都是陈玄奘,时日久了,定会露出马脚。
不就是喝了会怀孕吗?有大师兄在,他定会安然无恙。再不济还有大师姐兜底,性命无虞。
猪八戒将那半钵盂河水一饮而尽,随行众仙佛紧绷的心弦松了一半。还有一半,不知这一难何时出差错,不敢懈怠。
值时功曹刘洪忽然开口:“不如我们赌一场?”
李丙看过来,眉心蹙起,问道:“赌什么?”
“嘿嘿……”刘洪憨笑几声,搓着手心答道:“就赌这一难何时出差错。”
众仙来的兴致,将刘洪围在中间。
“我赌唐三藏刚入女儿国,便会出差错。”
“我赌唐三藏见到女儿国国王后,才会出差错。”
“我赌唐三藏离开女儿国时会出差错。”
“我赌……”
众仙佛说得正兴起,金头揭谛突然插嘴:“怎无人赌这一难不会出差错?”
众仙佛齐住口,诧异的看着金头揭谛。
金头揭谛摸着脸颊,疑惑问道:“为何这样看我?”
李丙笑呵呵的说:“金头揭谛赌这一难不会出差错,诸位都听到了吧?”
众仙佛齐点头。
李丙继续说:“那就这样定了。”
金头揭谛呆呆的问:“定什么?”
“若这一难未出差错,你便赢了。我等愿赌服输,自会有灵果仙丹奉上。”
“不成,不成!”金头揭谛急声叫道:“我不赌。”
马蹄声渐行渐远,众仙佛玩闹几句,急忙追赶上去。
不知不觉行了半个时辰,陈玄奘腹痛难忍,伏在马背上呻吟:“腹痛!痛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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