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名字」
王宫最高的尖塔,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用处,成了罗西娜招待朋友的豪华会客厅。
阳光透过塔顶的彩绘玻璃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罗西娜将刚剪的玫瑰插进鎏金花瓶,花瓣上的水露顺着弧度滚落,在空中漾开细碎的光。
玩具玩偶端着香气四溢的餐盘穿梭,Baby-5端着咖啡壶紧随其后,为需要的人添置咖啡,壶嘴倾斜时总忍不住往左边沙发那边瞟。
那里坐着堂吉诃德的干部们,而右边沙发属于红心海贼团,无形的界线将空间劈成两半。
现在菜还没上齐,罗西娜也没要求他们都坐到桌上,大家就在自己的那方范围,各干各的,倒也不显得尴尬。
贝波整张脸压在透明的玻璃上,看着外面成片成片摇曳的玫瑰,惊叹道:“哇——好漂亮!!”
罗靠在墙边抱着鬼哭刀,眼皮耷拉着像在养神,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刀柄。
但好像娃娃抱久了,突然又换回硬邦邦的刀,他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夏其和佩金等人则是坐在沙发上打起了扑克牌,玩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堂吉诃德的众干部大眼瞪小眼,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少主和罗西娜的孩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瓦伦的头好痒,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等等……在下是想问……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俩的?”
托雷波尔咽了咽口水,“大……大概吧……毕竟……长得和少主还挺像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摸摸下巴,时不时给娃递新玩具。
乖乖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两个小家伙,Baby-5每次路过都要顿步瞅两眼。
特别是那个小男宝,连抿嘴的弧度都像极了少主!这绝对是少主亲生的!!
Baby-5咬咬牙,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忆今天中午发生的那档子事了,真的是丢死人了!!!
砂糖趴在沙发上,要么戳戳这个的屁股,要么戳戳那个的肚子,“啊~~小朋友什么的,真的好可爱!”
“少主和罗西娜大人的孩子,那更是世界第一可爱!!”
乔拉捧着一大堆粉粉嫩嫩的小衣服闯了进来,“喔吼吼吼,我们的殿下们就应该穿最亮的粉色!”
罗隔着老远都被那粉色刺得眯起眼,脑里闪过以往被乔拉的粉色绷带缠成蝴蝶结的噩梦,后背都跟着发紧。
罗那种不堪回忆,简直过于可怕!
尖塔里的气氛还算平和,但藏在办公室的多弗,却像泡在浓稠的墨汁里,有些阴郁。
红酒瓶底朝天被扔在地毯上,深色酒液在地面晕开,他扯掉墨镜随手扔掉,眼尾泛着红,瞳孔里翻涌着灰黑色的浪——那是他以为早被淹死在过去泥沼里的东西。
他从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孩子。
童年的气息腐臭萦绕在鼻尖,那些被村民扔石头的夜晚,父亲跪求原谅的窝囊嘴脸,还有火海里烧得噼啪响的家……
罗西娜总说他睫毛很长,笑起来眼睛会发亮,可他自己知道,那底下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阴沟。
那个人给他带来的伤痛并未痊愈,只是随着时间洪流,被埋葬在了过去。
这些东西像藤蔓缠在骨头上,每当他想起“父亲”两个字,就勒得他喘不上气。
他对于“父亲”这个字眼来说,是踌躇的、不理解的、茫然的……
他并不是排斥这两个孩子的出现。
他是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父亲。
多弗的心是空白的,但往里走,里面跟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弯绕纠缠,让他无所适从。
“多弗?”
高跟鞋声从走廊漫过来,像雨点滴在铁皮上,一下下落在他沉重的心里。
罗西娜推门进来时,正撞见他抬手抹脸,她快步走过去,用手捧起他的脸。
掌心贴在他滚烫的眼角,温热的水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外掉,把她的指尖都泡热了。
坚强的男人落泪,总能让人心软。
罗西娜用指尖轻柔地替他揩去泪珠,“怎么哭了?”
多弗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将自己藏在她的怀里,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声音却喑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罗西娜……对不起……”
“傻不傻。”罗西娜轻轻拍着他紧绷的后背,安慰着他,“你又没做错什么。”
多弗却把脸埋在她颈窝摇头,湿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肌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怕自己会变成那个男人,怕那些腐臭会沾到孩子身上,怕他伸出的手,最终只会像父亲那样,给他们带来更深的伤口。
可罗西娜是如此了解他,他的一反往常,足以让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小多弗是在苦水里长大的,他的童年究竟有多不幸,那也只能是他自己知道。
那些陈年疮疤,总会时不时跑出来,彰显一下它们的存在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