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乃‘肝胆之圣药’,得春木之气,可疏肝利胆,清热利湿。”岐黄解释道,“今借地脉之气化形,既能清湿热,又能驱虫毒,此乃‘天人同构’之妙。”
阿橘在田边支起九口大锅,倒入茵陈、栀子、大黄,以岷江活水煮沸。蒸腾的雾气中,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茵陈精灵,她们身着绿裳,手持药锄,飞往百姓家中,落入药碗。一位腹痛的孩童饮下汤药后,忽然剧烈呕吐,吐出数条寸许长的白虫,虫体上沾满黄腻黏液,尾部还粘着未消化的稻叶碎屑,正是湿热虫毒的具象。
与此同时,土伯在地脉中挥动耒耜,如犁地般翻出深层湿土,阳光照射下,湿土中的虫蛹纷纷爆裂,散发出缕缕青烟,空气中的酸腐味渐淡,取而代之的是新鲜泥土的清香。岐黄望着稻田中重新挺立的稻苗,见叶片上的茵陈精灵化作露珠,滚落土中,竟在根部生出细小的驱虫草,叶片边缘呈锯齿状,正是“以自然之物,治自然之病”的印证。
第四章 厚朴荡积的脾胃之战
巳时,药庐前的空地上搭起“驱虫坛”,坛上供奉着脾胃二神的泥像,脾神黄胖,胃神红瘦,手中分别持耒耜与药杵。岐黄手持厚朴,向百姓讲解:“厚朴者,树之皮也,其味苦辛,性温而燥,入脾胃大肠经,《名医别录》言其‘消痰下气,除惊悸,去虫积’。今以之为君药,配槟榔、木香、黄连,成‘厚朴驱虫散’。”
他将厚朴投入石臼,阿橘挥动枣木杵,每捣一次,便有辛辣香气溢出,混着硫磺的微辣,竟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场,坛边的驱虫幡被震得哗哗作响。药粉制成后,呈深褐色,细如烟尘,岐黄以竹管吹入脾胃泥像的胃腑,只见模型中窜出无数纸制虫形,被药粉灼成灰烬,围观百姓齐声惊呼,孩童们拍手笑闹:“虫虫烧光光咯!”
一位久患虫积的老者服下散剂后,腹中雷鸣般作响,连放数十个臭屁,随即排出黑褐色便块,内有虫体数十条,大者如指,小者如线,老者顿时感到腹中轻快,如卸十斤重负,颤巍巍地作揖:“多谢大夫,好似有把小锄头,在胃里翻土除虫!”
岐黄微笑,取过老者的粪便检视,见虫体多具翅足,叹道:“此乃‘胃风’所致,湿热生风,风动生虫,故虫体有翅。方中厚朴破气消积,槟榔杀虫下气,木香调中导滞,黄连清热燥湿,共奏‘通因通用’之效。地脉清则人体清,脾胃健则虫毒无存,此乃‘治未病’之根本。”
第五章 民俗起源:小满虫忌的千年传承
小满正日,蜀地百姓齐聚稻田,举行“驱虫祭”。祭坛以茵陈、厚朴扎成三丈高的牌坊,中央摆放着土伯与岐黄的泥像,前者执耒耜,后者握药杵,脚下踩着虫形雕塑,象征“天地共驱虫”。百姓们身着白衣,衣领绣着金色驱虫纹,手持五彩驱虫香囊,内装雄黄、苍术、厚朴、艾叶等药粉,香囊绳上系着苦菜嫩芽,寓意“苦能驱虫”。
“小满虫毒起,脾胃需清宁;地脉通人身,虫去五谷兴……”岐黄朗声吟诵祭文,声音穿过稻田,惊起一群白鹭。他手持茵陈酒,洒向东南西北四方,酒液落地化作五道青焰,烧死残余虫毒。“今以地脉清虫散驱地下之毒,以厚朴驱虫散消体内之积,以茵陈酒清脏腑之热,愿虫毒尽去,禾苗丰登,人无疴疾,岁岁小满!”
阿橘穿梭在人群中,分发“茵陈酒”:“此酒以茵陈、栀子、大黄泡制,端午时饮用更佳,可清热利湿,预防虫症。”少女的发辫上别着新鲜的厚朴叶,叶片上用朱砂写着“虫忌”二字,每片叶子都散发着浓郁的药香,随风摇曳间,竟有几只蚊虫落地毙命。
多年后,蜀地形成“小满驱虫”的系列习俗:清晨需采带露的茵陈挂于门首,正午饮茵陈酒时需面向岷山方向,夜晚燃硫黄灯照田埂,灯光需摆成“虫”字形状,谓之“以光驱虫”。药铺推出的“驱虫香囊”成为婚嫁必备之物,新娘需在嫁妆中放置七只香囊,分别置于衣柜、米缸、灶台等处,寓意“七窍防虫,百毒不侵”。而岷山地脉入口处,每年小满都会涌出清冽的泉水,百姓称之为“茵陈泉”,传说饮之可驱体内虫毒,永葆脾胃安康,甚至有孩童以泉水洗眼,谓能“明目驱虫”。
当最后一缕驱虫药香融入稻香,岐黄望着饱满的稻穗,只见每颗谷粒上都隐约有茵陈叶的纹路,宛如天地印下的护佑符。他忽然明白:中医之道,正如小满的稻田,不能只靠杀虫剂的强攻,更需调和土壤的湿热,让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就像茵陈清湿热而不伤正,厚朴驱虫积而不耗气,真正的医者,当如小满的细雨,既滋润万物,又荡涤浊秽,让生命在湿热交蒸中依然保持清爽,在虫害肆虐中依然茁壮成长,这才是“治未病”的最高境界。
章回赞诗
小满江南雨气酣,脾宫湿困虫毒蟠。
茵陈煮酒清肝胆,厚朴驱虫荡胃肠。
土伯挥锄除浊秽,水神拂袖涤腥膻。
且看稻花深处好,香囊悬户保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