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链骷髅突然扑向蓝弦雅。但在接触前,它突然僵住,接着用林雅本来的声音说:"录音带B面...17分钟..."说完就自我解体,变成满地发光的数据颗粒。
蓝弦雅触碰这些光粒。它们立刻汇聚成老式录音机的虚影,磁带自动转到B面第17分钟。沙沙的噪音后,响起教授的声音:"...样本B的原始契约其实是对抗塔的疫苗,蓝研究员发现这点后,故意让自己被做成情感控制器..."
001号发出电子尖啸。她的核心处理器过载爆炸,冲击波将废墟掀开个大洞。蓝弦雅在气浪中看到,洞下是巨大的金属结构——倒置的塔尖正刺入现实世界。
三个秦云同时动作。校服版抓住蓝弦雅后撤,机械臂版冲向001号残骸,而最开始的秦云则跃向天空的黑球空洞。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分解成翡翠代码,像瀑布般灌入塔内。
"他要重启原始样本!"校服秦云在蓝弦雅耳边喊,"但需要双重认证!"
蓝弦雅的机械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形,展开成微型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基因认证界面,而背景图赫然是她穿白大褂抱着婴儿小王八的照片。
"你不仅是研究员。"校服秦云的瞳孔映出她变形的左臂,"还是最初契约的另一位缔造者。"
塔内部突然传来连锁爆炸。黑色球体剧烈收缩,表面凸起人形轮廓。那些秦云克隆体的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但他们没有出来,而是集体转向中央舱体,开始同步某种仪式般的动作。
机械臂秦云带着001号的残骸归来。他将某个发光芯片插入蓝弦雅的控制台:"眼罩男的记忆核心,有最后一块拼图。"
控制台投影出全息画面:穿白大褂的蓝弦雅正在给婴儿秦云注射某种翡翠色液体。背景里,小王八咬着一枚校徽玩耍。
"原始契约不是束缚,是防火墙。"校服秦云指向投影,"你用塔源物质制造了小王八,让它成为契约的活体载体。"
蓝弦雅的机械手自动输入一长串密码。随着最后字符确认,塔内部响起机械女声:"【原始样本】唤醒程序启动,需要双因子认证。"
天空的黑球突然坍缩成点。这个奇点释放出强烈吸力,开始吞噬整个废墟。校服秦云和机械臂秦云同时抓住蓝弦雅,三人在飓风中艰难地移向那个倒置的塔尖。
"塔是人。"校服秦云的声音被风声撕碎,"是最初的我们自愿变成的武器!"
蓝弦雅看到自己的机械臂正在分解。那些金属粒子流向奇点,组成一条发光的通道。通道尽头,站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他的右眼是翡翠色,左臂完全由塔源物质构成。
"秦...鱼?"蓝弦雅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带来的记忆海啸几乎让她昏厥:不是小王八,是当年实验室里第一个成功融合塔源物质的人类实验体。
小男孩笑了。他举起残缺的左臂,那部分塔源物质正与蓝弦雅分解的机械臂产生共鸣。
"哥哥在等你。"他的声音直接响在蓝弦雅脑海,"但塔里不止有我们。"
奇点突然膨胀。穿过它的光芒中,浮现出更多人影——穿白大褂的教授、眼罩男、甚至还有多个版本的001号。他们像隔着毛玻璃观察这里,随时可能突破界限。
机械臂秦云突然将校服秦云推向蓝弦雅:"带她走!我来断后!"
两个秦云在碰撞中融合。新生的秦云同时具备校服少年的清澈眼神和机械臂的战术素养,他搂住蓝弦雅的腰冲向塔尖:"认证需要两人都在塔核心完成!"
倒置的塔尖突然伸长,像巨口般吞没他们。最后一刻,蓝弦雅看到废墟上站满了人——不同年龄不同装扮的自己和秦云,他们齐声说:"小心记忆陷阱。"
黑暗。然后是失重感。蓝弦雅摔在某种柔软表面上,周围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数据包。每个数据包都在播放记忆片段,但内容全是矛盾的——她看见自己杀死秦云,又被秦云拯救;看见实验室爆炸,又看见它从未存在过。
"塔的消化层。"秦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个秦云穿着实验服,脖子上挂着ID卡,"记忆被分解重组,直到你分不清真假。"
蓝弦雅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塞满数据流。她惊恐地看到自己的手指开始变成发光代码,正被周围的数据包吸收。
"抓紧我。"实验服秦云抓住她正在消散的手,"我们需要找到正确的记忆包,才能抵达核心。"
他手腕上的装置投射出全息地图。整个空间被标注为螺旋结构,他们现在处于最外层,而核心区域标着【原始样本】。但通往核心的路径上布满红点,每个都显示着蓝弦雅的脸。
"认知防御机制。"秦云调试着装置,"塔会根据入侵者的记忆生成守卫。"
最近的数据包突然爆裂。从中走出的"蓝弦雅"穿着婚纱,手里却握着高频粒子刀。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又一个赝品?真可怜。"
婚纱蓝弦雅的粒子刀横扫而来。实验服秦云推开蓝弦雅,自己却被削掉半边肩膀。奇怪的是没有流血——伤口处涌出的是翡翠色代码,与塔源物质完全相同。
"认知伤害对我不起作用。"秦云的声音突然机械化,"因为我也只是记忆体。"
他完好的那只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发光的数据核心。这团光芒投射出全息影像:穿校服的蓝弦雅正在天台边缘,而小王八咬住她的裙摆阻止其坠落。
婚纱守卫的动作停滞了。她粒子刀上的高频光芒忽明忽暗,像是系统遇到无法处理的矛盾指令。
"现在!"秦云将数据核心砸向守卫。
蓝弦雅福至心灵地扑上去,机械左手按住守卫额头。两种数据流激烈对撞,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自己穿着婚纱走向祭坛,但红毯尽头是培养舱;秦云为她戴上戒指,戒指内圈却刻着"实验体B-342"。
"这是...塔预测的未来?"蓝弦雅在数据风暴中大喊。
"是它恐惧的未来!"秦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婚姻象征的契约比它更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