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七月十五日一早,罗友谅带着胡好月一家去城外的华莲寺上香。
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路上陆陆续续的人也多,还有开车的,而且路上也出现了一些做小生意的人。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糖人嘞!两分钱一个,捏不像不要钱……”
城里小心翼翼,城外却到处都是充满人气。
“有谅哥,这华莲寺还有多远啊?”
“快到了。”
罗有谅背着罗爱月,高大的个子,丝毫不见喘气,还扶着胡好月慵懒的身体。
一旁的宋小草简直没眼看了,回头看了一眼关妙妙,不错,很欣慰,雄赳赳,气昂昂的。
“好家哥,给,喝水。”
金星秀这次也来了,她也似乎不喘气的,胡好家也还行,拿着水壶就喝了起来,随后把水瓶还给她。
摇晃了一下水瓶,那是一滴水都不剩,她立马就开口,“好家哥,下次给我留一口,可不能全喝了,不然我可不开心了。”
胡好家一愣,以前胡青青给他东西,他都是全吃的,而胡青青也没出声说话,这次他感觉有点怪怪的,说不清怎么回事。
点了点头,“行,我晓得了,以后有东西都给你留一半。”
“嗯!”
金星秀点了点,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格外好看。
最惨的还是胡安全了,提着鸟笼子,画眉乱叫乱飞,让他都有些提不稳。
宋小草在一旁翻白眼,瞎显摆,这次她可是不会搭把手的,让他受受苦,免得这一天天的,都快迷失自我了。
华莲寺人是真的多,孩子也多,有贫苦的穷人,有穿着好的小康水平的人,也有穿着绫罗绸缎的人。
买了一元钱的香纸后,一家人就进了寺庙中。
寺庙里有不少和尚,一旁还有抽签的签筒。
胡好月好奇,拉着宋小草去求签,罗有谅点燃手中香,虔诚的拜了三拜,等起身的时候,看不着胡好月跟宋小草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幸好说好了,大家走散的时候,在大门口汇合,不然这有得找。
“小和尚,我求个签。”
胡好月看着这边没人,立马钻了过来。
小和尚抬头一看,眼前的女人让他一愣,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施主了。
“女施主请便。”
他伸出手,把签筒递了上去,胡好月轻轻摇晃了一下,随后一支下下签掉落了下来。
檀香混着蝉鸣在大雄宝殿上空盘旋,胡好月攥着签筒的指尖泛白,水红色纱巾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颈间珍珠项链在佛像慈悲的目光下泛着冷光。
签筒里竹签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她昨夜辗转反侧时指甲划过梳妆台的动静。
"哗啦——"
一支竹签突然跳出,骨碌碌滚到宋小草脚边。
胡好月盯着她娘签上歪斜的"下下"二字,心里很是不得劲。
小和尚垂眸扫过签文,喉结动了动,袈裟下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佛珠。
殿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惊得功德箱前的香客们纷纷抬头。
今年夏季的第一场大雨终是来临。
"施主莫要忧心......"
小和尚话音未落,胡好月已一把抢过她娘的签文。
墨迹未干的"婚姻坎坷血光之灾"几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红。
她想起罗友谅腕间每次都带着不同的劳力士,心里有些微妙,难道他外面有人了?
宋小草弯腰捡起竹签,瞥见她闺女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安慰出声,“好月,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这个不准的。”
时胡好突然笑得眉眼弯弯,“娘,准不准还不是我说了算,走吧!这地方晦气!”
此刻雨声渐急,混着殿内此起彼伏的诵经声,小和尚欲言又。
想了想,她撕碎签文,碎片如雪片般落在蒲团上。
转身时纱巾扫过供桌,碰倒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
后院里,一个中年和尚猛的睁开了眼睛,他不再打坐,而是朝着胡好月所在的地区赶去。
铜铃声一响起,胡好月眸子暗沉,好一件镇守邪祟的法器。
“娘,我肚子疼,上个厕所,你去前院等我,我等会就来,要是我还不来你就去寺庙门口等着。”
说着,捂住肚子就朝着后院跑。
“真是的,一出门就这那的。”宋小草叹了一口气,打算去前院多烧点纸钱求求平安。
“快,跟是那个女人,干完这票,我们两个就可以养老了。”
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胡好月踩着积水冲进竹林。
竹叶上的雨水簌簌落下,在她肩头晕开深色痕迹,却掩不住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火红色狐毛。
雨打在竹叶上的声音响亮,她扯下珍珠项链攥在掌心,冰凉的珠子变得暗红。
"女施主留步!"
中年和尚的布鞋碾过满地泥泞,袈裟下摆沾满泥浆。
他腰间悬挂的铜钱剑泛着青光,与胡好月耳坠上的银饰同时震颤。
雨幕中,几个黑影贴着竹林边缘包抄过来,手中麻绳闪着诡异的幽蓝。
胡好月猛然转身,猩红色的瞳孔在雨帘中骤然亮起。
她冷笑时露出的犬齿尖如弯钩,水红色纱巾被风掀起,露出暗红色的皮毛。
"老秃驴,是想要我的内丹吗?"
她指尖弹出半寸长的利爪,将珍珠项链甩成银亮的弧线,"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铜钱剑与银链相撞迸发火星,震落枝头积雨。
和尚眼中的贪婪更盛,袈裟下藏着的罗盘疯狂转动:"孽畜,还不快快伏法,不然今日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暗处的人突然甩出麻绳,绳索上缠绕的朱砂符在雨中滋滋作响。
胡好月旋身避开,发间簪子脱手飞出,直插男人咽喉。
“噗!”
血水混着雨水渗入泥土,惊起竹林深处的夜枭。
胡好月抹去脸上血迹,红色的毛发顺着脖颈蔓延至脸颊:"以为披着袈裟就能掩饰贪欲?"
她的声音愈发清冷,化作实质的威压震得竹叶纷纷扬扬落下。
"今日,该让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佛性!"
放开死去的和尚,眸子里冒着邪光。
“普度众生,也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唯有超度才是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