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米勒是一个来自但泽乡下的普通德国水兵,因为他的母亲从小就教导他什么是条顿骑士精神,在他22岁那年德皇在招航空兵时米勒毫不犹豫的参加这次招兵,不过因为眼睛的问题他并没有被选上,反倒是他优异的数学成绩让他成为了北海舰队的一名水兵。
明帝国的晚宴比他想象的要丰盛的多,这与在舰船上吃的犹如乞丐一样的食物有着天壤之别。例如米勒最喜欢的猪肘和他从来没喝过的香槟,听身边喝过香槟的同伴说,这香槟是明国人花了大价钱从跨国商人手里买来的。
米勒小心翼翼地端起香槟杯,金色的气泡在水晶杯中欢快地跳动。他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刚才在靶场上连开三枪、把他们所有人都打得哑口无言的东方女兵。她此刻正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仿佛之前那个冷酷的神枪手是另一个人。
"真是耻辱。"坐在米勒旁边的汉斯低声咒骂,"居然输给一群女人。"
米勒没有接话。下午的较量历历在目:那个女兵百米外三枪命中靶心,而他们引以为傲的射击能手连靶子边都没沾到。更让人难堪的是理论考试,当那些女兵用流利的德语讲解复杂的弹道计算时,他们这些自诩优等民族的德国水兵竟无言以对,而米勒他只能默默喝着杯子里冒着气泡的香槟。
或许是喝了太多香槟的原因,半夜时分米勒爬起来上厕所时听到了距离他们借住宿舍不远处的钢琴声。
米勒循着琴声走去,月光透过宴会厅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站在门口,看见那个下午让他们颜面尽失的东方女兵正坐在三角钢琴前。她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演奏的是肖邦的《E 大调离别练习曲》。
米勒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月光下,女兵的侧脸如同一幅精致的剪影,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盈地舞动,仿佛蝴蝶在花间翩跹。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军营中见过的优雅。这个来自但泽乡下的德国小伙子一下子就被这钢琴声吸引住了心神,就连他自己不小心触动宴会厅大门都没有发现。
吱呀一声,宴会厅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动。钢琴声戛然而止,女兵猛地转过身来,月光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米勒慌忙后退一步,被门槛绊倒在光滑的地板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的。"米勒结结巴巴地用德语说道,狼狈地想要爬起来。
女兵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微微放松。"你就是那个下午射击时一直在计算风速的水兵。"她用标准的德语说,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
"是的,我......"米勒站起身,拍了拍制服上的灰尘,"我叫卡尔?米勒。您的琴声太美了,我从没听过这么动人的肖邦。"
"林玉。"她简短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你懂古典音乐?"
"我母亲是个贵族的女仆,"米勒鼓起勇气走近几步,"虽然我们家买不起钢琴,但她经常带我去教堂听管风琴演奏。"
林玉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她往钢琴凳的一侧挪了挪,示意米勒坐下。米勒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坐下,两人之间刚好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知道这首《离别练习曲》的故事吗?"林玉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却没有按下去。
"听说是肖邦写给他的未婚妻的。"米勒轻声说,"当时他离开华沙前往维也纳,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林玉点点头,纤细的手指突然按下琴键,悠扬的旋律再次在月光中流淌。这一次她弹得更慢,每个音符都饱含深情。米勒看着她的侧脸,发现月光下的她与白天那个冷酷的神枪手判若两人。
"其实肖邦最后也没能回到华沙。"林玉突然停下演奏,"战争改变了一切。"她的声音里带着米勒听不懂的惆怅。
米勒知道面前的女人在说什么,也明白面前的女人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心结。他们...这个帝国的人像肖邦一样渴望收复故土,而这需要无数人用鲜血来浇灌出。
一曲终了。
在米勒的认知中,女人和孩子是被男人保护的对象。这是母亲从小教导他的道理,也是条顿骑士团的精神,而在明帝国他的认知被打破。女人、孩子,凡是这个国家的人就有义务拿起武器反抗入侵者。这不符合米勒心里的良知。
"您为什么要参军?"米勒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像您这样的女子,本该在音乐厅里演奏,而不是......"
"而不是拿着枪杀人?"林玉转过头,月光映照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讥讽,"在你们眼里,东方女子就该温顺地弹琴作画,做个精致的瓷器?"
米勒窘迫地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父亲战争中战死,"林玉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滑动,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响,"他临终前说,一个国家的尊严不能只靠男人来守护。那时我才十岁,就发誓要成为一名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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