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是烧不起热水了吗?
那些个下人,是怎么想出用这些法子折腾人的?
裴临允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试探地掬起一捧刺骨的冰水,让夹杂着细碎冰碴的水流浸透衣袍。
手指刚触及水面,凛冽的寒意便顺着指尖窜上来,冷的他直打颤。
这衣袍,是非洗不可吗?
裴临允一把将袍子掷回木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袖。
阴沉着脸,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厮冷声吩咐道:“去,把那些刻意搓磨桑枝用冰水浆洗衣物的婆子统统发卖出府!”
“叮嘱人牙子,让她们做最苦最累的活儿。”
若不是这些刁奴阳奉阴违,拿着鸡毛当令箭,他和桑枝之间何至于生出这般难以弥合的嫌隙。
小厮闻言打了个哆嗦,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提醒道:“公子,如今府里是五姑娘执掌中馈,对牌钥匙都在她手里攥着。这发卖婆子的事,按规矩总该先禀过五姑娘,请她示下才是。”
“您若是绕过五姑娘私自责罚下人,恐怕会让她误会您对她当家主事有所不满,甚至会被视为刻意挑衅。如此一来,反倒可能弄巧成拙,伤了和气。”
从前,他总以为能当上公子的贴身小厮,是烧高香求来的福分。
可自从得知沧海院和明灵院的下人们,一个个不是被乱棍打死,就是莫名饮鸩而亡后,他便对这人人艳羡的差事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