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胡嬷嬷嘴唇翕动:“夫人容禀,老奴……”
“老奴……”
裴临允打断了胡嬷嬷,嗤笑道:“难不成胡嬷嬷还要说我血口喷人。”
“我可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你在荷园与桑枝相谈甚久。”
“虽听不真切你们在说些什么,但我可是看得分明,桑枝特意给你递了盏热茶。”
现在,他都喝不到桑枝的茶!
胡嬷嬷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这下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庄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重新落在裴临允身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临允,你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离裴桑枝远些。她心里装满了对我们的恨意,这般居心叵测之人,你怎能不防?”
“至于,澄沙团子和茯苓饼,我身子不适,做不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裴临允:“是做不了,还是不想做。”
庄氏:“不想!”
“滚!”
庄氏抄起手边的杯盏,狠狠地砸落在地上。
裴临允浑身一颤,再不敢造次,只得强压着满心不甘,灰头土脸地退了下去。
哼!
身子不适?
骂你他来中气十足的很。
不就是澄沙团子和茯苓饼吗?
母亲不做,他做!
色、香、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一片赤诚悔过之心。
母亲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小声嘟囔着的裴临允,丝毫不知胡嬷嬷即将面临的险境。
房间里。
胡嬷嬷跪伏在地,庄氏死死地攥紧胡嬷嬷的衣领,勒的胡嬷嬷老脸涨红,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不敢挣扎半分。
“胡嬷嬷,你怎么敢的!”
庄氏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接连几下重重拍在胡嬷嬷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旋即,指尖掐住胡嬷嬷的下巴:“怎么,前脚刚威胁完我,后脚就急着去裴桑枝跟前摇尾乞怜了?”
“我可不记得,我吩咐过你去找裴桑枝。”
“呵,还给你递了盏热茶,真是贴心呢。”
胡嬷嬷心下绝望。
庄氏猛地松开手:“胡嬷嬷,你该知道的,这世上,你是绝不能背叛我的。”
那日,侯爷话里话外就在暗示她除掉胡嬷嬷。
仿佛,侯爷在意的从来不是她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而是这些腌臜事究竟有多少落入了旁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