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按了手印,婚书生效。
自手印按下去的那一刻,厨娘婶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王钱氏。
王,是夫家的名字,钱是她的姓氏。
可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还是喜欢管她叫大婶婶,另一个婶婶是陈婶婶。
家里人到现在只觉得厨娘婶婶身子有了光,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秀才的第三封信其实就是婚书。
自从他知道厨娘有了孩子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他不能让孩子没爹,他想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所以老爹说,王秀才在这件事上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夭夭来了,师娘来了,师兄也来了,这对余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有了身份的厨娘婶婶干劲更足,整个大院都能听到她的吆喝声。
小宝站在石榴树下望着自己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大哥。
他想不明白,这个大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一来就检查自己的学问,看着自己的字皱着眉头。
然后怒斥自己的字写像鸡爪子爬的一样。
小宝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可在石榴树下的他,手握着笔,根本不敢动。
……
此刻的龙首原,沈毅站在没有铜钉的大门前弯着腰。
一辆马车,在一排甲士的护送下在积雪的官道上由远及近,然后在南宫别院前停下。
战马喷吐着热气。
沈毅快步向前,走到马车前恭敬道:
“沈毅拜见大人。”
“嗯,沈公有心了,我这个不讨喜的人叨扰了!”
沈毅的腰杆更低了。
来的人是三边总督刘敏宽,湟中三捷就是他打的。
战前部署、战时防御与警戒、战后善后都是他亲力亲为。
这是一个狠人,手上鲜血无数。
万岁爷都称赞他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沈毅赶紧道:“这是我的荣幸,大人能来,我也能松口气了。”
“沈公的信我看了,武功卫的安排很合理,谈不上越权之举,特事特办,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你做的很好!”
随着话语说出,一个人走出了马车,望着下车的身影,沈毅腰更低了:
“大人谬赞了,长安遭遇匪患,我能做的就是暂时夺权,大人外面风大,里面已经烧好了火炉,总督大人请!”
在南宫的邀请下,刘敏宽进入了别院。
“诶,南宫啊,这个老头是谁?
胡子怪好看的,身上的剑也挺好看的,看着贵气,比那张同知有气势!”
听到肖五的话,望着围绕着总督打量的肖五,南宫心里一凉。
完了,忘了这个浑人今日来府里送土豆了。
要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要给他一张锅盔,把他的臭嘴堵着。
南宫总算理解余令为什么掐人中了。
这……
这就是蹦出来的阎王爷。
刘敏宽看了一眼肖五,也就这一眼,心里刚才的那点不满就没了。
他看的出来这汉子有点问题,双眼之间的距离比正常人宽。
他笑着望着肖五,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轻声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送东西,顺便帮忙收拾院子,马上要过年了,这院子先前遭了贼,乱的不成样子,我没事来帮忙!”
“哦,那我问你,你来这收拾院子沈公给你工钱么?”
肖五掏出自己的钱袋子,把里面的碎银倒在手心,骄傲的举起手。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显摆方式!
“这个最大的就是南宫给我的!”
刘敏宽笑了,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眼,故作惊叹道:
“就不怕被人骗?”
肖五笑着把碎银一颗颗的装了回去:
“你看你这人都不会说话,我又不傻,怎么会被人骗呢!”
望着肖五跑开,刘敏宽对沈毅的感观上了一层。
能允许一个痴儿在府邸里乱跑,还能被他直呼大名。
他沈毅为人虽贪婪些,手段阴狠了些,但善念还是有的。
有这样心思的人……
做不出天怒人怨的恶事。
沈毅不知道刘敏宽总督怎么想,但冲出来的肖五确实吓了他一大跳。
他和刘敏宽不熟,生怕因为肖五让总督厌恶自己。
“总督请!”
“有心了!”
暖房坐定,感受着浑身的暖意。
望了望房梁上的烟熏痕迹,刘敏宽淡淡道:
“沈公,我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你信里说的和布政使说的不一样!”
沈毅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闻言赶紧道:
“大人,其实这件事谁说的结果都不重要,谁对谁错,只要去问一问长安百姓,富户,秦王府,就水落石出了!”
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都督,沈毅淡淡道:
“长安贼匪才定,第二日布政使就匆忙离开,杀贼寇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却是一件泼天的功劳!”
刘敏宽睁开眼,点了点头。
他觉得沈毅这句话说得在理,功劳在眼前,若无亏心之事,绝不会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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