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这边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既不显得刻意,又能“恰巧”联系上沈嫣然这位“潜在盟友”,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沈大小姐那边,倒是先有了动静。
这日午后,赵三郎刚从外面巡视完几个摊点,跟石头交代了几句关于“平安彩绳”暗号系统升级的细节,回到城南那处新的藏身小院,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院门被人轻轻叩响。
“谁啊?”赵三郎警惕地扬声问道,同时给正在院子里用几块破木板捣鼓着什么简易家具的石头使了个眼色。自从上次粮仓遇险,他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
石头会意,放下手中的锤子和钉子,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一瞧,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回头对赵三郎低声道:“三哥,是……是沈府的马车,还有……沈小姐的丫鬟小翠。”
“沈嫣然?”赵三郎也是一愣,这娘们儿消息够灵通的啊,自己刚换了落脚点没几天,她就找上门来了?难道是秦乔乔那边走漏了风声?还是石头这小子……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石头,石头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开门吧,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三郎示意石头。
院门打开,果然是小翠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梳着双丫髻,比之前似乎又长高了些许。
她身后停着一辆眼熟的青呢马车,车厢用料考究,窗棂上还挂着细密的竹帘,旁边则立着两个神情肃穆、腰板挺得笔直的沈府护卫,那眼神,跟鹰似的,锐利得很。
“赵老板,我家小姐有请。”小翠福了一礼,语气依旧是那般客气。
“哟,是小翠姑娘啊,稀客稀客!什么香风把您给吹来了?”赵三郎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他一边客套着,一边跟着小翠上了马车。
马车内,依旧是那股子淡淡的、清雅的熏香味道。
沈嫣然端坐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更显得她气质清冷脱俗。
脸上依旧蒙着那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她似乎刚从外地回来不久,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倦色,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那份久居上位的从容气度丝毫未减。
“赵公子,些许时日不见,别来无恙?”沈嫣然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柔和,在这略显狭小的车厢内轻轻回荡。
“托沈小姐的福,还硬朗着呢!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赵三郎咧嘴一笑,自来熟地在对面坐下,顺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倒是沈小姐,看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莫不是刚出远门回来?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可得好好歇歇。”
沈嫣然看着他那副毫不客气的样子,似乎早已习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轻轻颔首:“家中有些琐事,去外州处理了些时日,昨日才刚返回汴京。”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赵三郎身上,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能勾出人心里的小九九,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离京前,倒是听说了些关于赵公子的‘趣闻’,说你……在城南金屋藏娇,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不知是哪位佳人,能得赵公子如此青睐?”
赵三郎闻言,嘴里的桂花糕差点没喷出来,被噎得直翻白眼。
金屋藏娇?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确实让猴子他们放出去一些“风声”,说什么自己最近走了桃花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水灵灵的小娘子,藏在院子里宝贝得不行。
“咳咳咳!沈小姐!沈大小姐!”赵三郎好不容易把那口桂花糕咽下去,尴尬得老脸通红,连连摆手解释,“您可千万别听那些市井谣言!那都是……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浑话!我赵三郎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一心扑在事业上,为了咱们那‘情报网’的大计,那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有那闲工夫金屋藏娇啊!”
沈嫣然看着他那副手忙脚乱、急于撇清的样子,面纱后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吗?”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我还以为,赵公子如今事业有成——我可是听说了,你那‘情报网’的摊子,已经铺满了小半个汴京城,生意红火得很。身边又有了红袖添香,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已经把我给忘了呢。”
这话里,怎么听着都带了点酸溜溜的味道?
赵三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位大小姐不会是吃醋了吧?虽然他自认魅力非凡,但也不至于让沈家大小姐这么快就……咳咳,想多了想多了。
他连忙正色道,表情那叫一个诚恳:“沈小姐说笑了!您对三郎的提携之恩,如同再造,三郎是刻骨铭心,没齿难忘!怎么可能忘了您呢?再说了,咱们那‘互相帮助’的约定,我可一直记在心里,时刻准备着为沈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