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直播发酵了一夜，"蔷薇擒获偷拍狂"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充斥着对张明的谩骂。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肖清雪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头发整齐地盘起，但眼下的青黑还是泄露了她昨晚熬夜的事实。"商场那边联系好了，"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安保部主管同意让我们查看监控，不过只给两个小时。"
叶辰点点头，拿起外套："走吧，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拿到证据。"
商场刚刚开始营业，客流稀少。安保室里，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色严肃地操作着监控系统。"你们要看的区域是B区女装部，时间是前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他调出画面，又补充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如果涉及商业机密或个人隐私，这部分内容不能外泄。"
肖清雪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我们只需要看这个位置。"她在平面图上指出事发地点，"而且只需要公共区域的画面。"
监控画面一帧帧闪过，叶辰的眼睛紧盯着屏幕。突然，他伸手按了暂停："这里。"画面中，张明正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距离蔷薇至少有两米远，角度根本不可能拍到裙底。更关键的是，就在张明起身的瞬间，蔷薇突然调整了自拍杆的角度，将镜头对准了他的方向。
"看这个动作，"肖清雪指着屏幕，"她明显是在刻意制造拍摄角度。"她快速翻动后面的画面，发现蔷薇在张明离开后，还对着镜头说了什么，然后才收起手机。
叶辰让主管复制了这段监控，正要道谢，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律所前台打来的："叶律师，有位自称是蔷薇代理律师的先生正在等您，说是有紧急事务。"
回到律所，会客室里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见到叶辰便站起身，递上名片："久仰大名，叶律师。我是天衡律所的李明德，代表蔷薇小姐处理这次事件。"
叶辰接过名片，不动声色地挑眉："李律师这么早登门，是有何贵干？"
李明德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我的当事人认为张明先生在网络上传播她的肖像，已经构成侵权。这是起诉状副本，我们要求立即删除相关视频，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五十万元。"
肖清雪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李律师，您的当事人发布的视频明显经过剪辑，歪曲事实导致我的委托人遭受网络暴力，这又该怎么算？"
李明德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证据呢？据我所知，原视频已经被删除，现在网上流传的都是网友自行剪辑的版本。我的当事人也是受害者。"他转向叶辰，"其实我们更希望和解，只要张先生公开道歉，赔偿金可以商量。"
叶辰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李律师，您来得正好。我们刚拿到商场的完整监控，可以证明您的当事人涉嫌诽谤和故意损害他人名誉。"
李明德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监控录像？那正好，我们也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张先生当时的行为确实不当。"他从手机调出一段录音，"这是当时在场的一位顾客的证词。"
录音里一个女声信誓旦旦地说："我亲眼看见那个男人把手机往蔷薇裙底方向伸，太恶心了！"
肖清雪突然笑出声："有意思，这位'目击证人'怎么恰好是蔷薇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她在平板上调出一张社交媒体截图，"而且她当天根本不在那个商场，她的打卡定位显示她在城东的咖啡馆。"
李明德的脸色终于变了："这...这可能是..."
"可能是作伪证？"叶辰接过话头，语气依然平静，"李律师，您作为资深律师，应该知道教唆他人作伪证的后果。"
送走脸色难看的李明德后，肖清雪立刻开始整理证据："这个李明德是出了名的难缠，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作伪证，说明蔷薇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叶辰站在窗边沉思："商场监控虽然能证明张明的清白，但还不足以证明蔷薇是故意陷害。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我有个想法，"肖清雪突然说，"商场保洁阿姨每天都在固定时间打扫，她们看到的东西往往比监控更真实。"
当天下午，肖清雪换上一身休闲装，戴着口罩在商场保洁休息区"偶遇"了几位保洁阿姨。她装作是商场新来的实习生，一边帮忙整理工具，一边闲聊："阿姨，听说前天这里有个网红抓了个偷拍的？"
一位年长的保洁阿姨立刻压低声音："哎哟，别提了，那个小姑娘啊，我亲眼看见她故意把自拍杆往人家那边伸，然后突然大叫起来。"阿姨摇摇头，"那个小伙子明明是在捡东西，可怜哦，被骂得都不敢还嘴。"
肖清雪眼睛一亮："阿姨，您愿意帮那个被冤枉的人作证吗？"
阿姨犹豫了："这个...我们打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可以保证您的隐私和安全，"肖清雪轻声说，"而且，您不想看到真相大白吗？"
阿姨沉默了一会，终于点头："好吧，那个小伙子确实可怜..."
回到律所，肖清雪把录音笔放在叶辰桌上："又一个证据到手。不过我在想，蔷薇为什么偏偏选中张明？随机找的倒霉蛋，还是..."
叶辰拿起录音笔，若有所思："明天我去医院看看张明，也许他能想起什么细节。"他顿了顿，"对了，你查一下蔷薇过往的视频，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操作。"
肖清雪正要回答，前台突然急匆匆跑来："叶律师，不好了！有人在网上曝光了张明的住院信息，现在医院门口围满了记者和网红！"
叶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肖清雪赶紧跟上："等等，我联系医院安保..."
两人匆忙走向电梯时，叶辰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叶律师，劝你适可而止。这个案子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电话突然挂断，电梯门缓缓关上，将两人与外界隔绝。肖清雪看着叶辰阴沉的脸色，轻声问："谁打来的？"
叶辰握紧手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看来，我们触碰到某些人的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