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别过脸去,仍旧是一副不愿与之对视的样子。
他看着面前的人,更是下定了决心,这些话定然要说清楚。
“我虽不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但你我是夫妻,就算是真有误会,也得说清楚。”
他盘腿坐在了床上。
“你从前从不会与我说这些委屈,我不管,这到底是你孕期而带的奇怪,还是这就是压制于心中的那份别样的情,今日我都同你说个清楚。”
他将怜月的身体扶正,又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强行让女子的双眸看着他。
“我对你从无半分不喜,反而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甚至…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他知道自己一走京城之中定然流言蜚语颇多。
他的手掌又再次抚上了女子的腹部。
“我不管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胡言乱语,不管他如何编排你,不管他们如何编排我们的孩子,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这孩子的爹,是你的丈夫,不会弃你于不顾。”
不管发生什么。
不管这世间有多少恶语脏水。
宋鹤眠都绝对不会将怜月置之不理。
怜月抬起眸,那双眼睛里明明带着几分疑惑。
她目光焦灼在男子的脸上。
随后突然跪直了身子。
见她猛地冲向男子的眼前,随后在男人的嘴角落上一吻,而身子却就是缩在了男人的怀中。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会记在心上,若是你以后哪怕有一刻违反了你如今所说的话,都会立马消失。”
“这话是我说的,也有效。”
男子将其搂进怀中,手却与之十字相握。
“今日我宋鹤眠在此发誓,从此以后唯有怜月一人为妻,也只有你所生,才是我的儿子。”
见状怜月那心中的委屈如今也化作了水。
一夜安眠。
晨起。
他闭着双眼,那骨节分明的大涨,却去摸了一旁的床铺。
可那床上却没了女子的身影。
他立马睁开眼坐起身来,目光落在帐中。
可却不曾发现女子的踪迹。
她穿上了鞋,四处走着。
却在那帐中被布拦着的帷幔之后瞧见了女人。
“怎么了?”
他似是关心的走上前去,却听见那女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过来,这里…这里有些脏。”
他却不曾听女子的话,反而是走上前去,又瞧见了那盆中的污秽。
怜月拿着衣袖擦了擦嘴角,转过身去便撞进了他的眼眸中。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过来…”
此刻怜月恨不得在地面上挖个坑跳进去。
他见状也突然明白怜月是怎么了。
“这孩子!还真是闹腾。”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挽着衣袖,随后便从怜月的身旁走过。
却被怜月拽住了胳膊。
“你别弄了,等会翠柳来了,让翠柳弄吧。”
怜月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昨日的那晚温粥当做了今日早晨的食物。
比昨日倒也软了不少。
怜月以为不会有事,却不曾想这吃过之后更是犯喜。
一下子便都全都吐了出来。
不仅辜负了宋鹤眠的美意,更是辜负了这里将士们的心。
“这有什么的,我可是你的丈夫,往后你在我面前要让我瞧见的囧样还有许多,何故这一回。”
他说着便拿着一旁的麻古擦了擦地上涌出来的清水,随后又抬起了那水盆。
“你在房中等我,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妇人能吃的东西,到时拿来给你。”
他说着便拿着盆一同走了出去。
随后便不知踪迹。
怜月拽着袖子坐在帐篷里。
目光却一直都盯在门口。
希望下一秒便是男子的面孔。
只可惜来来回回都是翠柳。
翠柳也见了一上午怜月那期待而又失望的目光。
“说不定是因为什么正经事绊住了手脚,爷一向是疼爱夫人的,臣既然答应了夫人,那么自然定然会回来陪夫人的。”
怜月点了点头。
其实怜月也尚且知晓宋鹤眠事务繁忙。
早晨或许只是瞧着自己害喜,才会有此一说。
但是心中却还是有几分失望。
甚至,还会有些…难受。
直到傍晚。
怜月才瞧见他姗姗来迟的身影。
宋鹤眠快步走来,将手心里的山楂放在了怜月的面前。
“今日特意去了那民宅区,问了那里的老人,听人说怀了孕的女子最喜欢吃些酸的物件,我便去老乡的家中所养的山楂树上为你摘了些,当然我留了些银钱给那老乡,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他身上脸上还带着泥。
就连早晨换上的那件衣衫上都带着黄沙。
“你今日没有去找那几位将军…”
“我不是同你说了去帮你找孕妇爱吃的物件吗?你先尝尝看,这山楂可合你胃口?若是不合我再想想法子!”
那些个山楂上虽确实不似京城的精美。
甚至还有这些被雨打蚀刻的痕迹。
但怜月莫名却感觉到无比的高兴。
泪水又从眼眶中涌出。
反射着面前男子的慌乱。
“怎么了?你若是不爱吃这山楂,就不吃,我只是听乡下的人说…普通妇人有孕之后喜欢吃这些物件而已。”
他颇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让怜月感觉到不痛快。
怜月摇了摇头,伸出手拿了个山楂放在嘴里,浅浅的咬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瞬间爆炸于口腔之内。
山楂的汁水也镶进了口舌之中。
怜月也瞬间瞪大了双眼。
“真的很好吃!”
酸涩过后,也带着几分甜味。
这比京城之中那些拿山楂所做的糕点好上百倍。
“我很喜欢吃,这个味道我很喜欢吃!”
怜月很是高兴,一边蹦跳着,一边又扑进了宋鹤眠的怀里。
宋鹤眠看着怜月此刻内心也十分满足。
“喜欢吃就好,等这些吃完了,我就再去给你摘。”
怜月点了点头,但又想起。
“可是这会不会耽误你的公事,我可不想让边疆的这几位将军觉得我是个来误你正事的人。”
此刻怀了孕的怜月虽然想要单于情爱。
却也知宋鹤眠的身份不能如此执拗。
他伸出手摸了摸怜月的额头,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更弄得不堪入目。
“这有什么?我害怕你不来麻烦我,反而麻烦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