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宁无咎的肩膀,"要我说,若宁夫人还在,定是希望女儿能自己挑选如意郎君的。"
玉罗城主也意味深长地补充:"就像当年宁夫人选中你一样。"
"对啊。"白虎城主突然指了指身旁的玉罗城主和花生大士:
"你看老玄,花生,年轻时哪一个不是名震天下的豪杰?论相貌、气质、身份地位..."他故意拖长声调,"整个南方,哪家闺秀不心动?可如今呢?不还是光棍两条?"
玉罗城主和花生大士同时瞪向白虎城主。
后者连忙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宁无咎冷哼一声:"那还不是因为这俩老顽固非认定那个剑女不娶?活该!"
"正是!"白虎城主突然拍案,"你说那剑女汀兰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使剑厉害的女流之辈,长得有几分姿色..."他偷瞄着宁无咎逐渐铁青的脸色,"凭什么让这么多英雄豪杰终身不娶?"
"你这话什么意思!"宁无咎猛地站起来,素色长袍无风自动,"照你这么说,我们芙儿也不过是剑法好些,相貌出众些..."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难道这还不够难得?!"
宁无咎的声音在贵宾席上回荡。
白虎城主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连连摆手:"哎哟,我哪敢说宁丫头不好?就是就事论事嘛..."他故意拖长声调,"那你倒是说说,那剑女汀兰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宁无咎冷哼一声,眼中却浮现出罕见的钦佩:"当年那北境女子手持双剑,一人力压群雄,多少剑道名家败在她手下。"他摩挲着空荡荡的腰间,"可惜我未能与她交手,但她的剑道造诣,确实令我佩服。"
玉罗城主突然补充道:"她一出现,常年霸占胭脂榜榜首,你们还记得当时的说书人是怎么评价她的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花生大士捋了捋胡子开口道,似乎在回忆那人的样子。
"哼,要我说还不如内子。"宁无咎嘴上这么说,眼中却闪着光,"不过百姓们确实偏爱她那股英气。"他的声音突然郑重起来,"更难得的是,她后来为天下大义远赴北方..."
说到这里,宁无咎突然朝着天空抱拳,长袍袖口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才是真正让我佩服的,这般女子,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是你说的那般普通?"
"说的也是..."白虎城主故作沉思状,突然一拍脑门,"嘶——话说那女子最后嫁给谁来着?"他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哎呀,我这记性...当时可是轰动全城的大事...是谁来着..."
宁无咎不疑有他,顺口接道:"是那个药郎!你怎么连这都——"
话到一半突然噎住。
只见白虎城主、花生大士和玉罗城主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中满是促狭。
宁无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个套。
他老脸一红,强撑着反驳:"那能一样吗?那药郎可不是普通人!"
长袍袖口随着激动的动作翻飞,"他敢为剑女与天下人为敌,虽是个采药的,但谁人能有这份气魄..."
他轻蔑地指了指花生大士和玉罗城主:"不比你们这些临阵退缩的乌合之众强万倍?"
两人竟出奇地没有反驳,反倒面露愧色。
当年他们确实都曾倾慕剑女汀兰,却终究没能像那个药郎般不顾一切。
白虎城主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那要是有一天..."他朝宁芙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咱们宁丫头也遇上一个肯为她对抗全世界的采药郎..."
宁无咎听到这话,突然挺直了腰板:"那我自然全力赞成!"
白虎城主抚掌大笑:"这不就结了?那你方才嚷嚷着要打断谁的腿?"他促狭地眨眨眼,"还是说...你觉得宁丫头的眼光比不上当年那位剑女?"
"那当然不是!"宁无咎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被绕进去了。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竟觉得这几个老家伙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你们够了!"宁芙终于忍无可忍,寒螭剑"铮"地出鞘三寸,"都是身居要职的人,怎么比街边老太太还爱嚼舌根?"她耳尖通红,"净说些没用的..."
"好好好,"花生大士连忙打圆场,胖脸上堆满笑容,"宁丫头发话了,咱们都闭嘴!"他装模作样地板起脸,"谈正事,谈正事!"
于是白虎城主忽然正色道:"你们方才提到胭脂榜,可曾记得榜上有位紫嫣姑娘?"
宁芙眉头一皱,寒螭剑在鞘中轻颤。
这也算是正事?
花生大士的小眼睛骤然眯起,扫视四周:"你是说...风雨楼?"
白虎城主微微颔首,手指不着痕迹地敲击着座椅扶手:"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在场万人之中,定有风雨楼的人。"
"风雨楼?"宁芙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