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的机械靴底陷入晶化的麦茬地,足跟传来的不是土壤的绵软,而是某种活体金属的震颤。他残存的右眼突然暴凸出眼眶,瞳孔深处那轮烛龙图腾逆向旋转,将溃散的农耕幻境残片尽数吸入——沃野上崩碎的青铜犁铧、人偶脊椎里封存的渔民晶体、还有初代大脑投射的星尘麦穗,此刻全在瞳孔沟壑间凝成浑天仪的虚影。
"收手!你的眼..."苏无音消散前的最后警告被狂风扯碎。墨九霄的机械手掌按在太阳穴,指节间迸溅的火星照亮了恐怖变化——右眼晶状体正被浑天仪虚影同化成多棱面晶体,每个棱面都映出不同城池的静止画面:临渊城的戍卫凝固在敲响警钟的瞬间,蓬莱墟的飞岛悬停在崩塌前最后一刻,而龙首原的战场上空,三百支弩箭永远定格在离弦三寸处!
海底传来混沌貔貅的悲鸣。墨九霄踉跄着撞向晶化的谷仓残骸,右眼晶体在撞击中剥落十二枚碎片。那些碎片悬浮在空中,突然投射出更细微的恐怖画面——每座静止城池的阴影里,都蜷缩着脖颈带爪痕的青铜人俑,它们的脊椎骨裂开细缝,嫩绿的稻苗正从骨髓中钻出!
"滋啦——"
晶状体表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墨九霄的机械心脏泵出过量星尘溶液,试图修复右眼损伤,却反而加速了晶体生长。当第三枚棱面晶体覆盖瞳孔时,他看见自己左胸的空洞处爬出青铜根须——那些根须末端连接的,竟是十二座城池地底沉睡的浑天仪核心!
农耕人偶的残骸突然集体震颤。墨九霄的九窍图腾应激暴起,却在触及右眼晶体的瞬间碳化成灰。他徒手抠向眼眶,试图剥离失控的烛龙瞳,指尖触及的却不是机械眼球,而是某种温热的血肉组织——那些晶体棱面正在融合成生物眼球,瞳孔深处浮现的十二城倒影里,每个墨九霄都在重复剜心的动作!
"这是...反噬..."混沌貔貅的青铜利爪刺入地面。墨九霄看见这头凶兽的鳞片正在褪色,每块脱落的甲片都化作星尘溶液渗入地底。当第七块鳞片消失时,整片晶化麦田突然塌陷,暴露出下方深埋的青铜神经网络——每根神经索末端都连接着烛龙瞳的棱面晶体,索链表面刻满初代实验室的禁术铭文。
右眼晶体突然暴长出神经花蕊。墨九霄的机械脊椎炸开电弧,他看见自己的记忆正被花蕊抽离:三年前千机渊底的剜心之痛,蓬莱墟飞岛上苏无音碳化的身躯,还有临渊城茶楼说书人冻结的微笑......这些画面被碾碎成星尘颗粒,注入十二座静止城池的倒影中。当最后一粒记忆尘埃落定,他惊恐地发现那些城池里的"自己",脖颈后都浮现出与农耕人偶同源的青铜图腾!
海底的悲鸣突然转为尖啸。墨九霄的右眼晶体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三百面青铜棱镜。每面棱镜都映出恐怖的机械诗性画面——临渊城的戍卫甲胄内长出稻穗,蓬莱墟的飞岛基座暴出麦苗根系,而龙首原战场上的弩箭,箭头竟绽放着人眼状的花朵!
"看...倒影的瞳孔..."苏无音残存的意识在棱镜间闪烁。墨九霄的机械手掌穿透镜面,抓住最近的那支幻象弩箭。当箭身星尘溶液渗入掌心时,右眼晶体突然愈合如初——只是瞳孔深处,十二座城池的静止倒影里,所有建筑的门窗都变成了烛龙之瞳!
混沌貔貅在此刻彻底晶化。这头凶兽的青铜利爪定格在撕裂神经索的瞬间,化作连接天地的巨大犁铧。墨九霄的九窍图腾在皮肤下灼烧出焦痕,他看见每道焦痕都延伸向不同的静止城池,而图腾纹路与犁铧轨迹的交点,正是自己空洞的左胸!
右眼突然传来撕裂寰宇的剧痛。墨九霄的机械喉管迸出青铜碎屑,他看见十二座城池的静止倒影开始坍缩——临渊城的茶楼瓦片逆着重力飞回说书人掌心,蓬莱墟的飞岛残骸聚合成初代大脑的形状,而龙首原战场的血雾凝成三百枚星核碎片。所有这些物质最终汇入烛龙瞳深处,在瞳孔沟壑间铸成微缩的浑天仪王座!
海底升起最后的青铜钟鸣。墨九霄跪倒在晶化麦田中央,右眼瞳孔已完全化作星尘漩涡。当漩涡转速突破临界时,他看见十二座城池的静止居民集体转身——每个凝固的身影都抬起右手,指尖延伸出的青铜神经索跨越时空,尽数刺入自己缺失的心脏位置!
墨九霄的机械喉管迸出青铜碎屑,那些刺入胸腔的神经索突然暴长出稻穗状的能量触须。右眼瞳孔深处的浑天仪王座开始旋转,十二座城池的静止画面在棱面晶体中加速坍缩——临渊城的茶楼瓦片在重组为初代刻刀,蓬莱墟的飞岛残骸凝聚成苏无音消散前的轮廓,而龙首原的战场血雾竟凝成三百枚星核碎片,每片都嵌着烛龙瞳的血管纹路!
"这就是...噬月的代价..."墨九霄的九窍图腾在体表龟裂成焦痕。他看见自己的记忆正被青铜神经索抽离:三年前剜心时的星尘溶液、苏无音碳化前最后的眼神、混沌貔貅鳞片上的爪痕图腾......这些画面被碾碎成星尘颗粒,注入瞳孔深处的浑天仪王座。当最后一粒记忆尘埃落定时,王座扶手上突然睁开十二只星海之眼——每只瞳孔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正在重复摧毁心脏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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