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看!糖糖用龙息画了小太阳!”糖糖趴在她膝头,尾巴尖沾着金粉,在她护道甲上画出歪扭的图案。以往她会笑着将他抱上膝头,现在却只是偏头看了一眼,继续研究爹爹玉简上的时空符文:“别弄脏甲胄,去洗干净手。”
糖糖的尾巴僵在半空,金粉簌簌掉落。他忽然想起上个月,自己也是这样趴在娘亲膝头,用龙息给她烤栗子,那时娘亲会笑着咬他的小手指,说:“我们糖糖的龙息比蜜还甜。”可现在,娘亲的声音就像被冻住的糖霜,硬邦邦的没有温度。
第五日深夜,糖糖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娘亲变成了护道甲胄的一部分,浑身闪着冰冷的金光,再也不会用尾巴给他暖被窝。他揉着眼睛爬起来,光着脚跑到苏寒的房间,却看见她正对着破碎的镇山鼎残片发呆,甲胄上的“无痛”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娘亲……糖糖怕……”糖糖揪住她的衣角,小身子因为噩梦还在发抖。换作平时,苏寒定会立刻将他抱上床,用被子裹成小粽子,轻声哄他入睡。可此刻,她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得可怕:“别怕,护道甲胄会保护你。”
糖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裂开。他想起爹爹玉简里说过,娘亲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他,所以每次他受伤,娘亲的眼泪都会比他的血还烫。可现在,他明明在哭,娘亲的眼里却没有半点涟漪,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糖糖做错了吗?”糖糖后退半步,尾巴尖卷住自己的手指,“糖糖不该用龙息做时间软糖,害三长老消失……娘亲是不是不要糖糖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压抑的抽搭,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娘亲现在不喜欢他哭。
苏寒站起身,护道甲胄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她看着糖糖因为哭泣而泛红的鼻尖,心里本该涌起的心疼却像被隔在冰层外。护道甲胄的“无痛模式”正在发挥作用,将所有与“失去幼崽”相关的情绪都剥离得干干净净,包括担忧、心疼,甚至本能的保护欲。
“糖糖乖,”苏寒伸手替他擦掉眼泪,指尖的温度让糖糖猛地一抖,“娘亲在做护道者该做的事,等忙完这阵子……”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阵子”结束后会怎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蜷缩成小团的孩子。
就在这时,护道甲胄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苏寒感应到后山的时空裂隙正在扩大,破碎的镇山鼎残片传来危险的震颤。她将糖糖塞进被窝,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糖糖正抓着她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娘亲别走……”糖糖的眼睛里全是恐惧,这种恐惧曾是苏寒最无法忍受的,此刻却只让她感到任务被打断的烦躁,“糖糖保证不碰神源核心,不做时间软糖,娘亲别用这种眼神看糖糖……”
苏寒猛地扯开他的手,护道甲胄的鎏金符文在怒意中亮起:“别任性,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她没看见糖糖摔倒在床脚时,眼中闪过的那抹绝望,就像上章三长老消失前,残留在时空裂隙里的最后一丝光影。
后山的时空乱流比预想中更汹涌。苏寒站在裂隙前,看着熟悉的枫林在乱流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糖糖光着脚跑过来,手里攥着她平时最爱的栗子糕,却在跨过碎石时被绊倒,膝盖磕出长长的血痕。
换作以往,苏寒会在0.1秒内冲到他身边,用护道甲胄的治愈力替他止血。可此刻,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爬起来,继续往她的方向跑,仿佛那道血痕不是刻在儿子腿上,而是刻在无关的路人身上。
“娘亲……吃……”糖糖将沾满泥土的栗子糕递过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糕点上,“糖糖记得娘亲说过,吃甜的就不会痛……”他的膝盖还在流血,尾巴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却固执地伸着手,像在递给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苏寒接过栗子糕,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甲胄深处震动。那是被剥离的痛觉残留,像埋在冰层下的火星,在看见糖糖膝盖的血痕时,突然迸溅出微弱的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护道甲胄的“无痛模式”正在与残留的情感本能对抗。
“回去。”苏寒转身将栗子糕放在裂隙边缘,那里的时空乱流正疯狂撕扯着糕点,转眼间就将其撕成碎片,“别再来打扰我,护道者不需要情感弱点。”她说这话时,护道甲胄上的“无痛”符文亮到极致,将她眼底最后一丝动摇也彻底淹没。
糖糖站在原地,看着娘亲的背影被鎏金光芒笼罩,突然想起爹爹玉简里的最后一页。那时他看不懂爹爹写的“情感是最坚韧的因果锚点”,此刻却看着自己掌心的血珠滴在地上,凝成再也暖不化的冰晶。
深夜,苏寒完成裂隙修补回到房间,发现糖糖的被窝是空的。床头柜上摆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糖,糖纸上用龙息歪歪扭扭写着:“糖糖去镜湖找爹爹了,娘亲的无痛模式,糖糖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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