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苏寒抓住糖糖冰凉的小手,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的金印上,“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让天道有机可乘。这些幻象……”她举起黑色晶核,晶核表面突然浮现出魔尊的虚影,“是敌人用你的护崽记忆造的,就像用糖霜包裹的毒药。”
糖糖的眼睛倏地瞪大。他看见魔尊虚影的袖口,正是上章在记忆馆碎片中见过的墨色衣摆残片——原来天道与魔尊早已勾结,利用糖糖作为“天道漏洞”的特殊性,编织出一环扣一环的陷阱。而他刚才动用龙息复活旧部的行为,竟间接为敌人提供了侵蚀神源的桥梁。
“我们回焚火宗。”苏寒将黑色晶核收进护道甲胄最深处,那里还存放着上章从镜湖底寻到的爹爹信物,“从今天起,娘亲会教你分辨‘真糖’与‘毒糖’,就像爹爹当年教我分辨时空乱流中的因果线。”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返程的路上,糖糖突然指着苏寒甲胄上的裂痕:“娘亲的甲胄在哭,就像李叔他们的灵体……”他的小手指划过鎏金符文,龙息下意识地想去修补,却被苏寒轻轻拦下。她知道,有些伤口不能愈合,必须让糖糖明白,护崽的路上,不是所有的“复活”都能带来希望,有些真相,即使残酷,也必须面对。
深夜,苏寒独自坐在梧桐树下,用神源核心炼化黑色晶核。当她触碰到晶核深处的天道符文时,预知能力突然不受控地爆发——她看见三天后的场景:糖糖站在时空裂隙中央,无数糖链从四面八方穿透他的身体,而自己的护道甲胄,正化作碎片为他挡住致命一击。
“不……”苏寒猛地咬破嘴唇,鲜血滴在晶核上,将预知画面染成红色。护道甲胄的“痛觉蓄电池”在此时自动开启,她将刚才的恐惧与痛苦全部注入其中,却发现蓄电池的容量上限,不知何时已与糖糖的神源核心产生了微妙的共振。
糖糖的房门突然“吱呀”打开。苏寒看见他抱着小被子站在门口,尾巴尖卷着她平时最爱吃的栗子糕:“娘亲别难过,糖糖给晶核裹了桂花糖衣……”他的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努力笑着,“就算他们是假的,糖糖也记得,真正的李叔会把第一碗甜汤留给糖糖。”
苏寒再也忍不住,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因果糖链”,从来都斩不断真正的情感羁绊。那些被天道扭曲的记忆,反而让糖糖更加珍惜真实的温暖。护道甲胄的鎏金符文在此时重新亮起,这一次,符文的排列不再冰冷,而是带着糖霜般的温暖光泽。
镜湖底,墨色衣摆的男子望着水面倒映的母子身影,袖中碎裂的因果镜突然愈合。他看见苏寒终于学会了护崽者最艰难的一课:有些真相必须隐瞒,不是因为残忍,而是因为,在孩子的神源尚未强大到承受残酷之前,娘亲的怀抱,就是最温暖的糖霜护盾。
“为夫的糖浆,终究没有白熬。”他轻声呢喃,指尖抚过镜湖底封存的护崽大阵,那里的每一道符文,都用他与苏寒的共同记忆浇筑,“待糖霜融化之日,便是我们一家三口,在时空长河中重新锚定的时刻。”
夜风掠过火铃,将糖晶残片吹向焚火宗的护道殿。苏寒望着糖糖熟睡的侧脸,掌心的黑色晶核已被炼化成无害的糖霜装饰。她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更复杂的阴谋与更残酷的真相,但只要糖糖的尾巴还会卷住她的手腕,只要他的龙息还带着桂花糖的甜,她就有勇气斩断所有的因果糖链。
这一晚,护道甲胄的“苦糖预知”再次启动,却不再是单一的伤痛画面。苏寒看见三秒后,糖糖会在晨光中用龙息给她烤栗子,而栗子壳裂开的瞬间,露出的是比以往更耀眼的金色果肉——那是经历过谎言与真相的淬炼后,愈发坚韧的护崽之心。
因果糖链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却始终无法穿透母子相扣的指尖。因为真正的护崽执念,从来不是天道能随意编织的幻象,而是在痛苦与欺骗中,依然选择相信彼此的勇气,是哪怕必须隐瞒真相,也要为幼崽留住最后一丝甜蜜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