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济世刚刚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他心中一惊,急忙转身看去,只见李承平直挺挺地像根木头一样栽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然而,李承平竟然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动作都没有做出,仿佛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孩子!”孙济世失声叫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担忧。
老神医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迅速搭上李承平的脖颈,感受着他的脉搏。
然而,当孙济世的指尖触碰到李承平的皮肤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承平的皮肤异常冰凉,这显然不是正常的体温。
更让人担忧的是,孙济世注意到李承平的右手腕内侧正有丝丝黑血渗出,这些黑血与他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
孙济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立刻撕开李承平被鲜血浸透的裤腿,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李承平左腿的伤口处,原本应该起到包扎作用的绷带已经和腐肉紧紧黏连在一起,无法轻易揭开。
孙济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触伤口的边缘,顿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
他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这是二级凶兽黑蟾蜍的“暗影毒素”所导致的。
这种毒素极为凶猛,能够迅速侵蚀人体的经络和血液,对生命造成严重威胁。
孙济世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继续掀开李承平的眼睑,仔细观察他的瞳孔。
只见李承平的瞳孔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扩散状态,这是中毒后的典型症状。
孙济世掌心凝聚着一团青色的气旋。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团气旋缓缓拂过李承平的全身,仔细探查着他体内的状况。
首先,孙济世的目光落在了李承平的肺部。
他发现,李承平的肺部正勉强维持着氧气的供给,但已经显得十分吃力,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运转。
接着,孙济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承平的丹田。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充盈的气海此刻竟然干涸见底,仅存的几缕真气就像搁浅的小鱼一般,在空荡荡的气海中苦苦挣扎。
再看李承平的经脉,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多处经脉都出现了玻璃般的裂纹,这显然是过度催动气血所带来的后遗症。
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孙济世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冰魄针,准确地封住了李承平的心脉要穴,以防止蛊毒进一步扩散。
然后,孙济世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包特制的“清灵散”,轻轻地将其敷在李承平左腿的伤口上。
当药粉接触到腐肉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一阵类似于油炸的声响,同时还冒出了一股刺鼻的黑烟。
最后,孙济世从药箱的底层摸出一个小巧的翡翠小瓶。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倒出了三滴琥珀色的液体,然后将其滴在了李承平右手的手腕上。
就在这三滴液体渗入李承平皮肤的一刹那,他的全身肌肉突然像被拉紧的弓弦一样绷紧,坚硬如铁。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不似人声的呜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与此同时,他的七窍同时渗出了黑色的血液,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黑血在流出后不久,便迅速转为了鲜红色。
孙济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满脸焦急的陈铁山,缓声道:“不必担心,他暂无性命之忧。然而……”
他的话语略微一顿,似有难言之隐:“他的气血透支情况颇为严重,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此外,他的左腿中毒严重,没有第一时间驱除毒素。所幸我已为他解毒,不过这几日仍需多加留意,务必让他好生歇息,切不可过度劳累。”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李承平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一般,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的右手仿佛失去了控制,无意识地抓向自己的心口,那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孙济世见状,脸色骤变,急忙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根金针,毫不犹豫地朝着李承平的耳后刺去。
随着金针的刺入,李承平的抽搐才逐渐缓和下来,最终停止。
孙济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略显疲惫地摆了摆手,道:“先让他好生睡一觉吧,这孩子实在是太累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需要静心休养,切记不可与人交手,以免伤势加重。”
陈铁山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此时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他转身吩咐手下人去准备担架,将李承平送到商烬旁边的一间卧室休息。
……
……
今日的盐城,黄昏时分,夕阳如血般染红了西边的天空,仿佛是某种不祥之兆,预示着一场可怕的事情即将降临。
城南的一间毫不起眼的仓库内,麻雀静静地站立着,他的身影在阴影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在他面前,摊开着一份几天前李承平从城主府偷来的地下供水管道图纸。
“各位都看清楚自己负责的位置了吗?”麻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砂纸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森冷,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中,麻雀的眼睛却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那是他长期修炼邪教秘法所留下的印记。
这光芒使得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令人不寒而栗。
这诡异的光芒让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
当他的目光扫过仓库里站着的二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时,这些人大多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