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踏上第三级冰阶,脚下突然传来冰面碎裂的脆响。整片空间如镜面般裂开无数缝隙,寒气裹挟着幽蓝光芒喷涌而出,在他面前凝聚成一座百丈高的冰镜。冰镜表面流转着奇异的波纹,映照出九渊大陆的山河——只是那些熟悉的山川都被暗紫色瘴气笼罩,青冥剑宗的万剑峰插满混沌魔旗,玄冰谷的寒渊冰原冻结着无数枯骨。
"这是...镜渊幻境?"初代阁主的残魂在王冠碎片中发出警惕的震颤,"此镜能照出修士最恐惧的未来,一旦沉溺其中,便会被永远困在虚实夹缝!"话音未落,冰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景象化作实质,无数混沌傀儡从镜中爬出,他们的面容赫然是青冥剑宗与玄冰谷的弟子模样。
"楚前辈,救我!"玉衡的傀儡举着破碎的冰魄剑扑来,眼中闪烁着暗紫色光芒。楚墨瞳孔骤缩,逆命之剑本能地挥出半道剑光,却在触及傀儡的刹那强行止住。焚暗之力在剑身流转,他沉声道:"万灵归墟,破虚妄!"光暗交织的剑气劈开傀儡,却见破碎的躯体化作雾气重新融入冰镜。
冰镜表面浮现出霜魂篆文,竟开始模仿楚墨的招式。当他施展焚天九变时,冰镜中便射出同样的赤色火焰;他运转霜魂诀,镜中立即凝结出一模一样的冰刃。更诡异的是,每一次攻击反弹回来的力量,都带着能腐蚀心境的寒意。"原来镜渊的真正杀招,是让人在自相残杀中崩溃。"他抹去嘴角血迹,混沌火种本源疯狂运转,命轮种子所化的霜焰光轮在灵海中急速旋转。
玉衡等人在冰阶下心急如焚,却见楚墨周身被无数个"自己"包围。这些镜像有的持着逆命之剑,有的挥舞着霜魄剑,招式精妙却招招致命。玄冰谷弟子试图用玄冰符篆干扰冰镜,符篆却在接触的瞬间被转化为暗紫色咒文,反而增强了幻境的威力。
"楚墨,以心为剑,斩破虚妄!"初代阁主的残魂突然暴涨,王冠碎片化作一道蓝光没入逆命之剑。楚墨灵台清明,突然将双剑插入地面:"九渊万灵,听我号令!"地脉之力顺着双剑涌入,他的灵海深处,霜焰光轮分裂成七十二道光芒,每一道光芒都映照出九渊众生的面容。
当镜像再次攻来时,楚墨不闪不避,任由剑刃穿透身躯。但在剑刃触及心脏的刹那,霜焰之力突然迸发,将所有镜像尽数点燃。那些由恐惧凝成的幻象在火焰中发出凄厉惨叫,冰镜表面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原来镜渊的弱点,在于九渊众生的信念。"他握紧燃烧着霜焰的双剑,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冰镜似乎察觉到危机,突然释放出终极杀招。镜中浮现出楚墨最不愿面对的画面——苏雪被混沌吞噬,阿砚为护他而死,而他本人则化作混沌傀儡,亲手将逆命之剑刺入九渊大陆的心脏。"不!"楚墨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霜焰之力剧烈震荡,几乎失控。
千钧一发之际,断弦的意识在混沌枢中响起:"检测到心魔值过载,启动万灵共鸣程序!"九渊各地的修士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召唤,青冥剑宗的藏经阁中,古老的剑谱自动翻开;玄冰谷的寒渊深处,沉睡的冰灵齐声吟唱。这些力量跨越千山万水,汇聚成一道金色光柱,直直贯穿楚墨的灵台。
"我楚墨的道,是守护九渊!"他仰天长啸,混沌火种本源彻底爆发。霜焰光轮与金色光柱融合,在他背后凝聚出一尊巨大的万灵法相。法相手持光暗双剑,一剑斩向冰镜,一剑劈向心魔。冰镜在轰鸣中彻底碎裂,镜渊幻境消散的刹那,楚墨的识海深处,一枚刻有"虚实"二字的霜焰命轮悄然成型。
冰阶尽头,出现了通往第四层的传送阵。楚墨转身望向玉衡等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记住,比混沌更可怕的是心魔。九渊的未来,需要我们守住本心。"说罢,他踏入传送阵,光芒闪烁间,身影消失在极寒宫的迷雾深处,而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峻的传承考验与混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