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扯开衣领时,胸口皮肤正在蜕变成液晶显示屏,滚动着密密麻麻的错误代码。
护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的手指变成锋利的钨钢爪子:"该进行第50次记忆重置了,不过这次..."她掀开白大褂,腹部镶嵌着一块正在跳动的怀表,"你猜里面是谁的心脏?"
整个医院的灯光开始频闪,阿哈在强光中看见培养舱里漂浮着自己婴儿时期的尸体,脐带连接着某个类似核反应堆的装置。
当黑暗再次降临时,他发现自己站在实验室的中央,手中握着那颗滚烫的机械心脏,墙壁上布满了父亲留下的血色公式——那竟是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变种方程式。
"循环的钥匙在你母亲的眼睛里。"
父亲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他的下半身正逐渐被数据流吞噬,"当年她把自己改造成量子存储器,把所有失败循环的痛苦都转化成了..."话音未落,阿哈的视网膜突然接收到海量信息:无数个母亲的形象在平行时空重复着分娩与死亡的轮回,她们的子宫里都孕育着怀表状的胚胎。
通风管道喷出的不再是烟雾,而是液态的星光。
阿哈在失重状态下看见整个实验室的结构展开成树状图,每个枝桠末端都悬挂着不同颜色的怀表,编号从∞倒计时到1。
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编号1的怀表时,所有枝桠突然同时燃起蓝色火焰。
"记住,观察者终将成为被观察的对象。"
父亲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成莫比乌斯环。
阿哈在最后的瞬间咬破舌尖,用鲜血在虚空中画出逆向的彭罗斯三角。
当疼痛席卷全身时,他听见了某种超越维度的低语——那是在所有循环之外,某个真正"活着"的存在在呼唤他归来。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时,阿哈发现自己还躺在原处,护士正在更换染血的床单。
他摸到枕头下的怀表,表面数字不知何时变成了"第1次循环"。
窗外飘落的雪花在触地前就蒸发成数据流,而远处天际线上,某个由无数摩天轮组成的巨大机械正在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