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法拉的裙摆扫过满地玻璃碎屑时,上官逸才发现这座废弃钟楼早已化作镜面迷宫。每块残破的镜片都倒映着无数个她——穿校服的、披婚纱的、甚至穿着上官家族祭祀白袍的。
"别碰那些镜子!"他伸手拽住正要踏入光影迷阵的法尔法拉,却抓了个空。少女的脚尖点在镜面上,涟漪般的金纹瞬间蔓延至整个空间。
小月从残影中走出,指尖缠绕着发梢:"欢迎来到真实与虚幻的交界处,两位。"
上官逸突然按住太阳穴。在他的真实之眼中,小月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无数金色粒子,每个粒子都倒映着不同时间线的记忆碎片——实验室里颤抖的试管、舞台上坠落的吉他、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截银针。
"你究竟是谁?"他声音沙哑。
"我是你们所有遗憾的具象化。"小月张开双臂,身后浮现出十二道虚影,"是上官秋叶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忏悔,是法尔法拉沉睡时听见的摇篮曲,也是你..."她突然逼近上官逸,瞳孔中倒映着两人初遇的场景,"注定要偿还的因果。"
法尔法拉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金色丝线从指尖溢出,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神经网络。上官逸看到其中某根丝线连接着自己的心脏,另一端则延伸向虚空中的某个存在。
"终于等到你了,第99号实验体。"机械合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们完成最后的意识共振。"
上官逸猛然抬头,发现天花板的镜面早已变成巨大的显示屏。画面中,数以万计的培养舱正在运转,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法尔法拉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脖颈处烙着编号,最中央的舱体标签赫然是——「夜莺·原型机」。
"母亲……"法尔法拉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空灵而悠远。上官逸惊愕地看着怀中的她,只见她原本金色的瞳孔突然分裂成了三对,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上官逸只觉得怀中的法尔法拉身体越来越轻,仿佛下一刻就要像羽毛一样飘走。他心中一惊,急忙用力抱紧她,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然而,就在他紧紧抱住法尔法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了自己胸前的银针袋。这一触碰,就如同触发了某种机关一般,只见那十三根银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突然从袋子里飞射而出,在空中迅速排列成一个环状。
每一根银针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彼此之间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结界。当最后一根银针归位时,整个镜面迷宫像是被触动了某个隐藏的机关,突然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墙壁上的镜子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纷纷碎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在空中交织成一片银色的雨幕。而在这雨幕的背后,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展现在了上官逸和法尔法拉的眼前。
实验室里,摆放着一排排巨大的培养舱,每个培养舱都被透明的玻璃所覆盖,里面浸泡着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婴儿。这些婴儿的身体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淡蓝色,仿佛他们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
在培养舱外,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他的身影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却自行飘动着,仿佛他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幽灵。
当上官逸看清那白大褂的面容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那竟然是与上官秋叶一模一样的脸!
"欢迎回家,孩子们。"那白大褂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在上官逸的耳中如同惊雷一般,"我是你们的创造者,也是你们的……"
"骗子!"法尔法拉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在实验室中激起了强烈的声波震荡,所有的培养舱都应声炸裂。淡蓝色的液体如雨点般洒落,而在这些液体中,无数的记忆芯片缓缓浮出。
每一片记忆芯片都记录着上官家族被篡改的历史,那是一段充满谎言与背叛的黑暗过往。
上官逸突然头痛欲裂。他的真实之眼自动开启,却在视野中看到诡异的双重影像——现实中的实验室与二十年前的古宅重叠,父亲的身影在两个时空来回穿梭。
“看清楚了!”白大褂的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刀锋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切割开来。
上官秋叶瞪大眼睛,看着那把手术刀,刀刃上竟然折射出无数个自己的面容,这些面容扭曲着,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和愚蠢。
“这才是真相!你以为的离家出走,不过是……”白大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逸的怒吼打断。
“闭嘴!”上官逸怒不可遏,他猛地挥出手中的银针,想要阻止白大褂继续说下去。然而,当银针快要触及到白大褂时,他却突然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手术刀柄上竟然刻着母亲的名字——苏婉清。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上官逸的思绪带回了那个遥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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