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漆黑一片。
张诚仅带着一柄军匕首,潜入王村。
他必须在事情彻底失控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杀光王村老少?他能做到,但他不蠢。
王村的汉子们,也聚在祠堂。
村长王焕春辈分最高,威望也高,堪称一言九鼎。
此刻,王焕春黑着脸,双手按在拐杖顶端,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对视。
他手上是真的沾过人命,当年小鬼子入侵,他带着十里八乡的汉子游走大山,宰了不少畜生。
因此,张诚张显贵都尊称他一声王爷。
王焕春一言不发,盯着低头的王晋。
祠堂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半晌,王焕春冷哼,
“王晋,你来说说,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王晋抬头,梗着脖子,
“村长,是他们张家村欺人太甚,跑到咱们村无理取闹,更是打伤了健子……”
王焕春也不反驳,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开口,
“张家村的果树,谁砍的?”
“那、那谁能知道啊!”这事儿谁会蠢得说出来?
“王卫国,张家村的果树,谁砍的?”
王焕春的目光转向一直低头的王卫国。
“扑通!”
王卫国双腿一软,哭丧着脸,
“爷,俺错了,俺真的知道错了!”
王焕春点头,
“俺们王村人,头顶天,脚踏地,有错就认,还是好儿郎。这事儿,是你做错了,可你是咱们王村的后生仔,那这事儿俺们就会替你担着。”
护犊子,只要认错,王焕春就会护。
“王晋,俺最后问一遍,张家村的果树,谁砍的?”王焕春扭头盯住王晋。
王晋眼神闪烁,最终一咬牙,“俺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回去问问你的崽。俺就在这里等你!”王焕春语气渐冷。
他护村,前提是对方得讲真话。
众人焦急地看着王晋。
王晋吸了吸鼻子,满肚子不忿,扭头就向祠堂外走去。
儿子被人用枪打伤,村长不提报仇,还一直追问谁砍了树,除了让他难堪,还有啥用?
王晋闷头走着。
蓦然!
后脖颈一阵刺痛,嘴鼻旋即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
张诚眼神冷漠,手肘再次狠狠击打在王晋后脖颈。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王晋敲晕。
“呲啦!”
棉袄被撕开,布条将其手脚绑了个结实,拖进旁边一间漆黑老屋。
张诚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如同猎食的孤狼。
他合上屋门,如孤魂般,以祠堂为中心游走。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晋哥也真是的,跟村长认个错又能咋滴。”
“哎,快点去把晋哥喊回来吧,路上咱们劝劝他。”
“嘭!”
“谁?”
“嘭!”
弄堂拐角,张诚猛地跨出,一记手刀砍在一人脖颈。
另一人惊呼未出口,一只四十三码大脚已踹在他脸上,鼻梁骨崩断,鲜血喷洒。
张诚倾身而上,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控制力道,一拳砸在其太阳穴。
那人眼冒金星,视线模糊。
又是撕破棉袄,布条绑手脚,劣棉塞嘴。
两人被丢进旁边的小院。
“砰砰!”两声闷响。
“谁啊?”院内大屋有人询问,却未开门。
张诚眼神越发冷漠。
祠堂内。
王焕春脸色愈发难看。王晋离开快半小时,前后派去八个人劝,一个都没回来!
“呼!”王焕春深吸一口气,心头暗忖,不是老子不护你们,是你们没把老子当村长!
“鸿钊、汉光,你们去把王晋抓过来!”王焕春冷声。
王鸿钊面露犹豫,迎上王焕春强势的目光,只能点头。
王鸿钊、王汉光大步跑出祠堂。
时间一点点过去。
王鸿钊和王汉光也没回来。
王焕春心头升起不祥预感,扫视在场四十多名汉子,沉声,
“怕是出事了,你们赶紧回家,拿家伙!”
“村长,你是说,张家村的人,连夜摸过来了?”
“淦,他们怎么敢?”
“走,快回去拿家伙!”
众人面露愤怒,纷纷跑出祠堂。
王金刚骂骂咧咧推开自家院门,对着大屋喊,
“媳妇儿,快把俺的猎枪拿出来,俺要弄死张家村的那群……”
话音戛然而止。
借着屋内烛光,他隐约看到院墙边躺着两人。
“淦!”王金刚瞪大眼睛,张嘴欲喊。
“嘭!”
一块土砖狠狠砸在他后脑勺。
一道身影如猎豹从院外窜入,弓腰抱住他双腿,猛地一提!
“嘭!”一个倒栽葱。
王金刚感觉脖子快断了,全身力气被抽干,只有眼珠子能动。
“呲啦!”棉袄被撕,转瞬绑好。
这一切,不过两秒。
“当家的,大晚上的,你可要小心点。”
大屋门开,他媳妇儿抱着猎枪走出。
“嘭!”
张诚捡起地上半块土砖,用力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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