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耗尽全身的力,几乎虚脱的点了点头。
“她快不行了。”
“你再不做抉择,就准备替你妹妹收尸吧!”
“不要!”
江景笙惊呼,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他孤身前来,不就是为了换妹妹的性命吗。
“我过来,你放了她,现在,立刻,马上带她去治疗!否则我现在就跳下去,我死了,栀安一定会一查到底,到时候,你们也逃不过!”
江景笙激进地笑着,一行泪从左眼滑落,他无所谓地擦拭而去,坚韧地,定神看着他们,此刻的他双眼通红,修罗王再世,那温柔的性子何曾有过如此这般的杀气。
倪娟看情况不对,就替他们应了下来。
“可以,你过来,马上就送江栗去治疗。”
“看到没,那艘渔船,可以立刻送她去岸边。
江景笙跌撞着向他们走去。
对话器里的乔裕气的不行,却毫无办法。
算了,把江景笙拿在手里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起码他的动态从此由他来掌握,到时候把他送到国外去,或是藏起来,再制造一场意外,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了却自己的心事。
在江景笙距离他们不超过一米的时候,苗父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根棍子,击打在他身上,是电击棍,他竟然连这个都准备上了,也不知道江栗有没有挨这个刑。
电流涌进他的四肢,麻痹他的神经。
强烈的灼烧感,让他的肌肉止不住地痉挛,抽搐,紊乱的神经让他的行为失衡,瞬间栽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干呕了两下,头晕目眩,心跳剧烈收缩。
这种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明显已经没有力气还手,但这两个畜生却为了自己的安危,却又一次地电击了上去。
势必要让他彻底瘫倒。
这一下也不知有意无意,击中了伤口的边缘,顷刻密密麻麻的针扎感在他的伤口处重新出现,原本愈合的刀伤,竟渗出了血,他捂着那一处,但此刻身上完全不止是一处的疼痛,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杀了我吧。
一米八几的高个蜷缩成了弯弓,痛,太痛了。
脑海中还时不时地出现一些挥之不去的场景,他的头快要爆炸,身体要被撕裂,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苗栀安。
他们之间的甜蜜时刻好像已经离的那么遥远,电光火石间,那个梦里环绕的男人竟然清楚了些,起码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
“唔!!!”
江栗血液快要倒流,哥哥就这样倒在她面前,全都是因为救她,谁能来帮帮他们。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每一秒都如此缓慢。
江景笙却在强制自己爬起来。
逼着他们把江栗送下船。
江东春唯一做的一件人事就是遵守了他的诺言。
从游轮里放出一艘小船,就是刚才的那位渔夫。
江栗被人从后脖打了一下,因为穴位的刺激,让她昏了过去。
这才轻松地接应了下去。
不然,她绝不会放哥哥一人在这龙潭虎穴。
“够了吧。”
江冬春指着离去的渔船,反问江景笙。
“够了。”
“足够了。”
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弯着身体站着。
看似在继续走向江冬春的魔爪。
眼神却死死凝视着他身后的栏杆。
那是江栗刚才悬挂的地方。
江景笙快奔两步,在那双染黄的双手快要触碰之际,翻越栏杆,一跃而下。
浪霎时倾覆了他。
毫无踪迹。
“江景笙!”
“快,全部给我去找!”
苗栀安站在另一艘高大的船上,撑着船栏,惊呼道。
她眼睁睁地看着江景笙冲出去,翻腾入海。
心被揪作一团,疯子,他这是在搞什么。
她手指紧拽着栏杆,骨节处用力过度,白的毫无血色。
太过激进的画面,这样荒芜冰冷的海,深邃不见底的蓝,要找到他并非易事。
苗栀安的两根食指正在控制不住地抽动,在那栏杆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阿苗,会找到的。”
傅旭礼站在她身后,不知如何安慰。
给沈舒苒使了个眼色,沈舒苒也唯有搭在她的手上,轻轻握住。
倪娟和江冬春早已被苗栀安带来的人控制住了,从那艘小型游艇扔到了他们所在的船上。
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几排凶神恶煞的高壮保镖,手上都携带着武器,站姿有序,只用藐视的眼神瞥了他们一眼,就足以让他们瑟瑟发抖。
江景笙的坠海是谁也没想到的,从他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的刹那,他们心底也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你就是苗小姐吧,我可是江景笙的养父,臭小子好福气啊,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亲家了。”
“呵。”
苗栀安转过身来,眯着眼审视他们,从胸腔里冷哼出声。
着实是低估了这两人的劣根性。
像是人家吃了无数次流产的药依旧没打掉,反而导致脑部发育有问题的白痴儿。
她的红发扎了起来,高高的盘旋在头顶,利落干脆。
眼神阴鸷,周身散发出毒舌萦绕般的阴冷湿滑,落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亲家?哈哈哈。”
“你可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啊。”
“江景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就等着给他陪葬。”
“乔裕说的对,这么寂寥的无人区,消失两个黑户,压根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报警。”
她的声音幽深悱长,似乎是来自嗜血的野兽,两颗淡漠无情的眼珠,泛着森冷的杀意。
“你不能这么做!”
“你不能杀了我们!”
“乔总会为我们做主的。”
倪娟挣扎着身躯,嘶哑无力的吼着。
她也被压着落出半截身子,那种悬空的濒死感,体会一次就够了。
“乔总是吧,他自身难保,还会记得你们?”
“带上来。”
苗栀安招招手,让他们带了一个人上来。
他穿着麻布的衣服,头上包裹着草帽,脸也被抹的黝黑,不仔细辨认五官,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他的身份。
“这就是你们的乔总。”
苗栀安踹了这个男人的小腿弯曲处,男人的麻筋似乎震到,直接跪倒在地。
“安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