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始终保持着令人费解的沉默,只有夜深人静时,他才会在煤油灯下仔细整理那些收集来的材料。
雨后的清晨带着泥土的芬芳。
李怀德的吉普车碾过积水,在四合院门前戛然而止。
他腋下夹着公文包,皮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经组织调查核实,"李怀德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徐庶同志与娄半城一家逃离四九城一事无关,即日起恢复原职。"
这个调查结果任谁都不能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毕竟娄晓娥离开四合院的时候,徐庶早在两天前就回徐家村忙着采购的事情。
李秀蓉整天都在四合院里忙着带孩子,自然也不知道娄半城他们要跑。
然而许大茂在听到这调查结果后,手里的搪瓷缸"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刘海中肥胖的身躯像泄了气的皮球,悄悄缩回了屋里。
那些平日里对徐庶冷眼相待的邻居们,此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许大茂跟刘海中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们匿名举报娄家,原本是打算趁政府对娄家进行调查的时候,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在里面搞点好处。
再不济也能因此把徐庶给整倒呀,让他丢掉工作。
可结果呢,娄家在政府派人调查之前就举家跑了。
而徐庶呢,也在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洗清除了自己的嫌疑,官复原职了。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对徐庶的冷嘲热讽,那真是把徐庶给得罪死了。
现在许大茂跟刘海中都已经能够想到等明天到轧钢厂上班会受到怎样的区别对待了。
与此同时,李怀德在亲自宣读完调查结果后,就跟徐庶回到屋里。
杨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长长的阴影。
"虽然调查结束了,"李怀德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我建议你和娄晓娥补办个离婚手续,最好还要登报公开。"
徐庶猛地抬头,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他想起晓娥信中的嘱咐,想起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想起母亲日渐佝偻的背影。窗外,天上的太阳突然被乌云遮住了。
"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很难接受,"李怀德叹了口气。
"但没有其他办法,这就是保护你和孩子的最好办法。
只要名义上断了这层关系,以后就没人能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对付你了。"
"我明白。"良久,徐庶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因为娄晓娥在信里也让他尽可能的跟娄家断绝关系。
没办法,徐庶现在已经察觉到风头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他可以不这么做,可以等。
但是他还有孩子和母亲,他也只能艰难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王主任应该也知道了徐庶跟娄晓娥的事情,所以亲自到户籍科帮着徐庶办理离婚手续。
并且会帮徐庶找报纸将这件事登报公示。
离婚证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徐庶站在街道办事处的台阶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细雨悄然而至,打湿了他的衣服。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远处传来孩子们放学时的嬉笑声,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徐庶缓缓将离婚证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
"晓娥..."他在心里轻轻呼唤,转身走进雨幕深处。
雨中的身影挺拔如松,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就在李怀德宣布调查结果后,四合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照进四合院,许大茂就提着行李慌慌张张地往外冲。
他的棉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凌乱的声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大茂,你这是..."阎埠贵端着搪瓷缸子正要打招呼,许大茂却像见了鬼似的,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门。
阎埠贵眯起昏花的老眼,看见许大茂的后脖颈上全是冷汗。
与此同时,刘海中家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因为他不像许大茂一样,有其他地方可以躲一躲。
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就让人帮他去轧钢厂请了半个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