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硝烟随着溃逃的炎黄大军渐渐飘散,留下满目疮痍的焦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胜利的欢呼在九黎城方向隐隐传来,如同胜利者的战鼓。
曦和悬浮在尸骸遍野的荒原上空,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困惑:
“怎么回事?这……历史不该如此!蚩尤不是最终兵败逐鹿吗?怎会赢得如此彻底?”
眼前这摧枯拉朽的胜利,与他认知中“黄帝战蚩尤”的结局截然相反。
诸葛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战场残留的暗红光芒,冷静地分析道:
“别急。从战场规模来看,这并非最终的逐鹿决战。逐鹿之战,应是双方倾尽所有底蕴、决定人族气运的终局之战。这场......充其量只是逐鹿之前的一次惨烈碰撞。”
他环顾着狼藉的大地,
“距离那最终的舞台,应该还有些日子。”
“那现在......”诸葛彦看向曦和,“我们该去哪里?”
曦和的目光投向远方那笼罩在胜利喧嚣中的九黎城,又仿佛穿透空间,看到了那神秘岛屿上昏迷的昊与娲:
“那个神秘人说过,昊与娲短时间内不会苏醒。既然如此......就去九黎城吧。去看看那位刚刚大获全胜的兵主,此刻在做些什么。”
场景骤然切换!震天的欢呼与浓烈的酒气瞬间取代了战场的死寂与血腥!
九黎城,这座蛮荒而充满力量感的城池,此刻变成了沸腾的海洋!
巨大的篝火在广场上熊熊燃烧,火光映照着每一张狂热而兴奋的脸庞。
赤裸上身的九黎战士拍打着胸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粗犷的鼓点如同蛮荒的心跳,震动着大地!
巨大的兽腿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香气混合着烈酒的辛辣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人们载歌载舞,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胜利的喜悦,歌颂着他们那如同魔神般不可战胜的兵主——蚩尤!
在这片狂欢的海洋边缘,在广场中央那根巨大的的图腾石柱旁,气氛却显得异常沉重。
一个遍体鳞伤的巨人,被数条闪烁着幽暗符文的粗大锁链紧紧捆绑在石柱上。
他低垂着头颅,粗重的呼吸带着血腥气,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凝固的血痂触目惊心。正是为断后而被俘的夸父。
蚩尤魁梧的身影穿过喧嚣的人群,如同分开波浪的礁石。他手中拎着两个散发着浓烈酒香的粗陶酒坛,缓缓走到石柱前,抬起头,目光落在巨人那低垂的头颅上。
“你叫夸父?”蚩尤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
巨人沉重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抬起。那双曾经充满不屈战意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和深深的疲惫,但深处依旧残留着磐石般的坚韧。
他看着下方的蚩尤,点了点头。
蚩尤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带着一丝追忆:
“我记得......当年万族战争时,我麾下冲锋营里,有一个巨人族的首领。他总是一马当先,挥舞着巨大的石柱,杀入妖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那个人,就是你?”
夸父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我。”
“啧,”
蚩尤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我就纳闷了。像你这样的战士,后来怎么就跟了农?”
夸父沉默了片刻,巨大的胸腔起伏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感念:
“我的部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瘟疫。族人成片倒下,绝望笼罩了山谷。是炎帝陛下......他闻讯后亲自赶来,不眠不休,尝百草,配良方......最终救活了我的族人。此恩如同再造。”他抬起头,看向蚩尤,眼中那份感念清晰可见,
“为了报恩,我便率领族人,追随于炎帝陛下左右。”
“呵......”蚩尤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农的为人......确实不坏,甚至可以说古道热肠。只可惜......”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蠢人一个!空有悲悯之心,却无识人之明!被那轩辕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夸父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愕和不解:
“兵主,此言何意?黄帝他......”
“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蚩尤粗暴地打断了他,脸上的讥讽化为冰冷的不耐,
“如今你已是阶下之囚。摆在面前的路,只有降!或者死!”
他不再看夸父那困惑而挣扎的表情,拎着酒坛,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巨人耳边回荡:
“比起你这憨直的石头脑袋,我更愿意去会会......另一个家伙。”
喧闹被隔绝在厚重的石壁之外。九黎城的地牢深处,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这里没有广场上那种捆绑巨人的巨柱,只有冰冷的石墙和粗如儿臂的金属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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