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谬赞了。”
许怀生微微低头,恰到好处地掩饰眼中的警惕,“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若论真才实学,怎及得上师姐分毫?”
话音未落,许怀生的脸色骤然煞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身形摇晃,扶着案几的手指节发青,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只是……”他喉头滚动,声音陡然沙哑,“我这身子骨怕是……”
“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突然爆发,许怀生单薄的身形剧烈震颤,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咳咳……师姐恕罪!”许怀生边咳边退,趁机拉远距离,脚步踉跄间已退至门边。
他右手死死攥着衣襟,左手在袖中暗掐法诀,将脸色逼得愈发惨白,“师姐……恕罪……”
他喘息着拱手,“弟子旧疾突发……改日……再来请教……”
一来,自己不过是炼气期修为,师父也被那药尘子拉走,一时半刻也不一定能赶过来。
二来,自己若是真想在丹道上走出什么名堂,目前来看,还是得待在药王谷学习基础才是。
毕竟,师父天才惯了,随性而为,便能一步登天,而自己到底是比不上的。
虽说,众人皆说自己是药灵圣体,可到底还是得一步一印地学基础。
故而,若是这周沐晴不过分,自己还是先行退让为上。
“师弟说的什么胡话?”周沐晴眼中寒光一闪,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素白残影,闪身至许怀生跟前,纤纤玉指如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
“师姐可是药王谷的内门弟子……”她指尖灵力吞吐,顺着经脉长驱直入,强行探查许怀生脉象,“有什么顽疾,让我看看!”
许怀生瞳孔一缩,这家伙还没完了!
只见,那脉象平稳如古井无波,灵力浑厚似长江大河,哪有一丝病态?
“师姐这是做什么?"许怀生佯装惊慌,手腕却突然一翻,用上金蝉脱壳的巧劲,趁机收回手。
周沐晴朱唇微勾,玉指骤然收紧:“师弟这演技当真了得,连师姐都险些被你骗过去了。”
她另一只手突然抚上许怀生胸口,“隔着青衫都能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这脉象可是平稳得很呢。”
许怀生呼吸微滞。
周沐晴的指尖冰凉,却带着诡异的灼热感,仿佛能穿透衣料直抵肌肤。
他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后背却已抵上案几,退无可退。
“师姐明鉴……”他声音虚弱似风中残烛,眸底却闪过一丝精光,“弟子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是么?”周沐晴突然欺身上前,两人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她吐气如兰,带着幽兰香气的呼吸拂过许怀生鼻尖:“那让师姐……好生诊治一番可好?”
许怀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周沐晴身上那股幽兰暗香与香炉内氤氲的香气交融,化作一缕缕缠绵的气息钻入鼻息,让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强自镇定,藏在广袖中的右手悄然掐诀。
他到底是许家的人,虽不及药王谷,可到底也少不得秘宝!
“师姐厚爱,弟子惶恐。”微微偏头,避开那令人眩晕的气息,“只是封丹之术尚未请教……”
周沐晴眼中精光一闪。
好个许怀生!都这时候了竟还惦记着偷师学艺!
她红唇微抿,忽又舒展成妩媚的弧度。
不过如此也好,既然这小子自投罗网,倒省了她强留的麻烦。
若是许怀生现在强行想走,那她才当真是难办了,毕竟她可没这个胆子敢对持有药王令的人强行下手,更何况其师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既然愿意留着,那就好好留着吧。
这醉仙引的药效,可是会随着时辰推移愈发蚀骨销魂……
“师弟倒是好学。”周沐晴突然松开钳制,素手轻扬间广袖翻飞,如流云般退回案几对面。
她玉指轻点,案上另一个羊脂玉瓶应声而起,在虚空中划出莹润的弧线,“那师姐便好好教你。”
“看好了,此乃第一转。”她声音忽然放柔,指尖青芒吞吐,在虚空中勾勒出第一道灵纹。
那纹路如游龙戏珠,绕着玉瓶盘旋而上。
周沐晴眼角余光始终锁着许怀生,心中暗忖:这小子明知我下了迷香还敢留下,不是有恃无恐就是蠢的可怜……
然而,仔细观察之下,他那双眸子清澈异常,哪有半分中迷香的迹象?
不对!
若是一般人,此刻早该昏昏沉沉。这小子能保持这般清醒,必是有所倚仗……
周沐晴见此倒是心下暗惊,思忖道:可既然他敢留下,必是另有所图谋,自己还是暂且将错就错,将计就计。
毕竟,对方如此做派,显然已是知晓了自己暗下迷香。
若是此刻自己突然一反常态,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
许怀生鼻翼微动,嗅到越来越浓郁的甜腻中暗藏的腥苦。
他心头冷笑,面上却作恍惚状,眼神渐渐涣散。
“师弟可看清了?”周沐晴见他神色迷蒙,心中一喜,红唇微勾,突然倾身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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